“有才情又自负,脾气不好,还贪生怕死。”杨久琢磨着,杨九郎的人缘肯定不咋滴,“但他竟然能够想到净身进宫,我觉得他是个能屈能伸、胆子很大的人。你们想啊,说不定他心中自有筹谋,准备以牺牲自己来给家族翻案呢。哪里翻案最容易,那么大的案子,肯定是告御状最方便、直接。”
小甲小乙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就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小甲说:“公子,不是贪生怕死?”
小乙抢着说:“贪慕虚荣,是个小人吗?”
杨久耸肩,有些不雅的动作她做出来还挺可爱,“我也是一种猜测,毕竟那么一个聪明人,骄傲自负,竟然愿意净身进宫,属实有些反常。”
电视看多了,她发散性思维还是有点的。不是王爷的白月光,但一出卧薪尝胆的复仇记她已经脑补出来了。
不说复仇那么离奇的情节,单说一个人愿意去净身,就非常之狠,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摇摇头,“要是他真出现,我可弄不过他,我始终弄不懂他为什么要逃跑,草原那么大,环境那么苦,逃进去存活几率很小吧,除非他有人接应,也不对,要是有人接应的话,杨家就是和鞑子有联系,一家子获罪不怨。不知道了,我不是杨九郎,不了解他,猜测不出来,我看人很不准的。”
小甲小乙何止是惊了,是大大大的震惊了,他们二人看着杨久,眼睛里都是崇拜的光芒。
有些话只能够心里面说说。
杨九郎要是恨朝廷,就应该进入幽州,见到宁王,怂恿他造反。
不过那样做的话,那就没有她杨久什么事儿了,估计她就要在草原深处努力求生……
幽州城很大,大却人口不多,毕竟地处边陲,屡经战乱,人口凋敝很正常。战时的幽州会抽丁入战场,要么是正军,要么是劳役,活下来的或多或少会带点伤疤或者残疾,这就造就这儿的民风粗犷、非常豪放。街上人还是有点的,不至于冷冷清清,路边也有一些摊位卖着吃食,男人敞着怀高声说话,女人露着乳直接奶孩子,走过路过的人没有掉眼珠子去看的。
要是有人盯着看,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骂过去。
没有古偶剧里敞亮的街道,更没有青石砖铺成的平坦道路,飞沙扬尘不至于,空气中也是浮着灰的,太干了。幽州城的街道是夯实的泥土,不怎么下雨地方很少泥泞,其实大家心里面更盼着能够痛痛快快地下场雨,把天地浇透吧。
“公子,那边脏。”小甲提醒有些走神的杨久。
杨久回过神来,就看到即将路过的巷子那边有个露天垃圾场,堆着很多生活垃圾都没有人清理。
“环境卫生要抓上来,这么着很容易滋生细菌。”她微微皱眉。
可以包干到市区街道什么的,弄一群戴红袖箍的大爷大妈怎么样?
杨久摇摇头,有些犹豫,都说仓廪实而知礼节,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呢,怎么劝导人讲卫生?现代喝热水的习惯可不是自古以来。
看着杨久又陷入了思索当中,小甲小乙无奈,本来跟在身后的二人只能够一左一右夹着她走。
“好香啊。”
杨久忽然闻到一阵香味。
“闻着像是烧饼的味道,我们去看看。”
对美食,杨久有特殊的爱好,别人出去旅游是手机里拍了一堆风景,她出去旅游是肚子里塞满了一堆特色小吃。食物,才最具有当地特色吧,不去那些app通过大数据推送的店铺,往往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本地人都不去吃的地方算哪门子当地特色,只有跟着当地人走才能够在菜市场或者居民楼下发现开了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地道味道。
胡麻子烧饼。
杨久看到了。
做的桶饼,就是一个大木桶里面糊了泥,久烤之后泥巴干硬起了保温的作用,中间堆着炭,做好的饼一张张贴上去,很快贴着的那面变得干焦、靠火的那面焦脆。
往炉子里贴饼的师傅就穿了一件马甲,脸红脖子红、满头大汗,他身量不高,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做的饼也不是寻常人会买来吃的,|油酥放的多,普通人吃不起。
杨久看了一会儿就知道了香味的奥秘,油酥放得多,做出来的饼子酥香,做饼的是老板娘,纤细漂亮,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粉粉的颈,包的饼子很圆呼,馅料是葱花拌肥肉丁。经过烘烤,肥肉丁融化,油渗透进面里,能不香嘛。
这一个饼子下去,摄入的热量没有十公里消耗不下去。
杨久看了好一会人,决定来一个,给小甲小乙也安排上。
“吃那种无油的硬饼子多了,我都忘记酥香的烧饼了。”杨久站得离炉子远点,那么真是烘人,“娘子,要三个饼。”
那做着饼子的老板娘听见了,看向做饼的丈夫,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说:“等一盏茶的功夫,马上好。”
“好嘞。”
好饭不怕晚,杨久有耐心等着。
这等着等着就等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杨久又对老板娘说:“娘子,再来两个。”
回答的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