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医护兵的想法还只是杨久计划书上的一个想法,是随着痘疫到来组建医疗队出现的。
有专门的医疗队伍,肯定可以大大减少战场上的伤亡,提高战士们的存活率。
当想法诉之于口后,得到了赵禛的支持,杨久为此很高兴!
不过,那是后话,现在抗疫为先。
种痘终于轮到了丁三,他露出胳臂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就专心学习冯门大夫的手势了,忘记给自己种痘,反应过来时悔之晚矣,因为王爷的到来中断了种痘。
等丁三种痘结束准备走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自己。
“丁三,你给冯大夫打下手,争取早日独立上手操作。”杨久说。
丁三大声说,“是!”
他心里面那个激动啊,没想到戴着帽子口罩,杨公子还认得自己!
杨久说,“好好干。”
丁三,“是!”
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下,丁三走到冯门旁边开始认真地打下手。冯门看了自己的助手一眼,把种痘的步骤全都交给了他,自己就负责划伤口,口子多大多深,他心里面有数,就和怎么挥鞭子既让人疼得要死又不会要命一样有数。
脸上始终蒙着一层阴沉气息的冯门看着就不好相与,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以生人勿近为傲,侯门世子当诏狱酷吏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万万没想到逃到幽州后当了治病救人的大夫。
冯门心里面有些腻歪,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马虎。
轻快的脚步声从身边走过,紧接着他听到杨公子喊着,“王爷,你给我待着别乱走啊,等出花了再到处走动不迟,知道没?”
随后,他听到宁王宠溺又无奈地说:“知道了。”
“你要保证的!”
“好,我保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
冯门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来幽州前,他一直以自己阴沉可怖的声名为傲,认为这才是别具一格的男子,来了幽州见过宁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外露的表现多么幼稚,简直是贻笑大方!
宁王不露声色就让他两股战战、背脊生寒,宛若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他毫无招架之力。第一次见面,冯门觉得自己的隐瞒就被看穿了,当场就想跪下道明一切,但骨子里面的骄傲让他挺直了腰,接下来日子着实不好过,每日每时都觉得有视线如影随形,当真是如坐针毡。
昨天一下子跪得彻底,那完全是冯门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有杨公子在场,王爷总不会直接给他颜色看。
冯门赌对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坦白后,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冯门假装不经意地抬头往杨久和赵禛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二人并肩往外走,光是背影就是一对璧人模样,不知道杨公子说了什么,宁王侧头看过去,露在口罩外面的冷峻眉眼是带着柔和笑意的。
宁王就藩这是第十一个年头,冯门与宁王年龄相仿,以前在京是见过宁王的。
其母宠冠后宫,宁王当然是得到了先帝最多的偏爱,那鲜衣怒马、嚣张跋扈的模样,绝对羡煞旁人,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勋贵高门之子,广申侯是后来出现的暴发户,与老牌高门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高攀不上,只能够远远看着那群王孙公子谈天说地、放达不羁,看着宁王众星捧月、群英环绕……那时候姐姐还未入宫的冯门心中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当宁王跟班。
十一栽春秋变化、日月轮回,时移世易。
宁王依旧众星拱辰、人心所向,只是鲜衣怒马没有、花团锦簇消失,嚣张跋扈变成了清冷内敛、深不可测……
冯门盯着看的时间太长,好像看到宁王似有似无地看过来,他立刻低头不敢继续再看,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丁三,“冯大夫,累了吗?”
手指有些哆嗦的冯门顺势说,“站时间有些长,我歇歇,你来动手操作,我在一旁看着。”
丁三喜出望外,没有任何拒绝,“谢冯大夫给机会!”
下面等待接种的将士们打趣地说,“小子,动作轻点,要是伤口歪歪扭扭的,嘿嘿……”
有打趣,也有威胁。
搁以前丁三肯定点头哈腰保证自己一定小心,心里面还不免惴惴不安,但现在的丁三不是以前的丁三了,是隔着口罩都能够被杨公子认出来的丁三,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他拿着竹刀,胸有成竹地说:“一开始练手,肯定有不到位的地方,各位老哥哥多担待,后头多练练就好了。”
接种的队伍秩序井然,作为疫苗生产“工厂”,养在院子里的牛母子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每天都有新鲜的草吃不说还有煮熟的豆子、榨油后剩下的花生饼……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也许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在后几日母牛乳上的溃疡竟然有好转的迹象。
这可把负责提取牛痘的医者急得够呛!
怎么办?!
报告给陈、宋二位主事大夫,两位也是懵了,没有多耽误就去找杨久。
杨久愣住,“牛大姐好了?”
大家都管那头牛叫牛大姐,她也就那么喊了。
陈大夫说:“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