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到了富贵人家,反而不用娇子,而是装点一新的车马,马车上同样装点着各种美好的东西,看着就富丽堂皇。尊贵至极的人家同样用的车马,看着更加华丽、马匹的数量更加多,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似碾压过金银谷仓,是好日子的兆头。
六匹马清一色的黑色神骏,无一丝杂毛。
头上挂着红绸,身上披着彩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车从东苑一出来,锣鼓声就没有停过。更多的却是人们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各种吉祥话汇聚成了一道道声音,充斥着大街小巷。
坐在马车内的杨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她好奇地问,“小甲小乙,外面人很多吗?”
“公子,很多很多,特别多。”
小乙兴奋地说。
杨久抿了抿嘴,紧张兮兮地说:“怎么来这么多人啊,太扰民了。”
“公子放心,是大家自发的,可不是王爷驱赶人群过来的。”小甲轻声安抚。
杨久还是有些紧张,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说,“糖果呢、喜钱呢,都准备了吗?”
小甲小乙对视一眼,笑着说:“公子放心,都准备好了。”
他们昨晚基本上没睡,把各种东西核对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杨久点点头,拍拍胸口说,“紧张呢,没想到我结婚了。”
她笑着看着某个方向,小甲小乙乖觉地没有去打扰,任由她安静独处。
外婆,我嫁人了。
杨久在心里面说,她嫁人了,是自己喜欢的人。未来的路很长,她不知道会走成什么模样,但她会好好走下去。那么长的路啊,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但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以后的路会好好走,会的……
婚车向前,婚车后是嫁妆。
一百零八抬,一字排开都是很大的数字,东苑里自有调度安排挑嫁妆的人行动,蔡娘子亲自坐镇,看着最后一抬嫁妆从东苑大门出去了她提着的心才微微往下放了放,等婚礼结束了,她的心才会彻底放下去。
沈琦过来给娘亲倒茶,她今儿个是娘亲最得力的助手,“娘,喝点水。”
蔡娘子敲敲肩膀说,“我提前演练演练,等日后你们姐妹两的事儿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沈琦羞涩地抿抿嘴,“娘,你说什么呢,我还早呢。”
“不早了,大姑娘喽。”蔡娘子摸着女儿的手,正式开始琢磨着女儿的婚事了。
沈琦柔柔地笑着,心里面却提不起劲儿来。
门外忽然有人跑了进来,边跑边说,“娘子,嫁妆,嫁妆……”
蔡娘子吓得猛地站了起来,站得猛了脑袋有点晕,人摇晃了两下,她丝毫顾及不到自己,忙问:“怎么了?”
“有人往后添着嫁妆跟着队伍走,已经添加了十抬了。”来报的人一口气说完,“有城内的商户,还有从靖州、单州来的,看架势还没有添完。”
蔡娘子母女面面相觑,扶着娘亲的沈琦问,“可看到,都添了什么?”
过来求主意的侍从说,“看了看了,他们都写了嫁妆单子放进了箱笼里有。有各种器皿,有香料干货,有种子亦有瓜果,还有活鸡活鸭、牛羊……”
侍从说不下去了,他就没有见过添这些作为嫁妆的。
不是金银细软,不是珍珠宝石,尽是一些和吃食有关的东西,琳琅满目,他看得眼花缭乱,竟然还有一大棵树的,说是枣树。
添妆礼的时候普通人哪里能够参加,正日子办婚礼,普通商户亦是收不到请帖的,但有心人办有心事,如陈二娘、贾老板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都说杨公子在幽州城无依无靠,那受过她恩惠的人就都是娘家人,都要添嫁妆,等接亲队伍的一百零八抬嫁妆结束了,他们准备的嫁妆跟上去就是了。
东苑门外,添妆是一棵大枣树的贾老板别提多得意了,他笑着朝周围拱拱手,“祝王爷、公子早生贵子,今儿个得意楼打八折,来吃饭就送喜饼,大家伙儿过来一起喝一杯啊。”
守着老虎灶的夫妻两看又被人抢了风头,气得牙痒痒,天气热就不是他们生意好的时候,只能够扯着嗓门喊,“等冬天了,大家伙儿来我们这儿喝茶、吃瓜子儿。”
一抬一抬嫁妆添了上去,百姓们看了,尽然也纷纷从家里面拿了东西出来。他们没有自备的挑子,就把东西搁在原先的嫁妆箱笼上,有漂亮的绣帕、有好看的竹篮、有自家做的咸菜……不是贵重的东西,但都是他们的心意,正如那些商户说的,受过公子恩惠的就都是公子的娘家人,他们都是,是公子把大家伙儿从天花灾难里拉了出来。
不知道谁开了个头,从家里抓了一把米或者一把面放在了嫁妆箱子不知道谁送的一个大缸里,米面粮食汇聚得越来越多,是百家饭,是百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