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中,当豫王告诉了皇后颜府发生的真相后,皇后娘娘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绝不可能。
她甚至怀疑豫王是为了救宋皎而故意编造出来的。
毕竟皇后相信豫王的品行,知道儿子不至于会干出这种荒唐至极的事。
但同时,她却又明白豫王并不止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会为了救一个宋皎而拿这种龌龊事情来自污。
“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禁不住心惊肉跳,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豫王的心里一团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跟母后承认此事,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一想到在颜府里宋皎的那个眼神,他只觉着窒息。
颜尚书的剑刺在宋皎心上,但他也无法幸免,他必要把这件事吐出来才能重新喘气儿。
“儿臣、”赵南瑭深吸了一口气,身心仍是冰凉的,连呼出的每一口气儿都带着寒意:“儿臣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颜府的一名婢女悄悄来见豫王,说是姑娘有要紧大事跟面见豫王,请他入内详谈。
豫王身份尊贵,且也是知道分寸之人,如果是别的女眷,赵南瑭自然绝不会赴约。
但他原先也曾跟颜家三姑娘见过几次,且她又将是准太子妃,他将来的嫂子,如今她有事相邀,他若是不肯去,于公于私都有点说不过去,别让人觉着他太过倨傲无礼才是。
豫王心里略略迟疑,终于找了个机会随着那婢女前去。
后来的事情豫王就有点说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跟颜文宁照了面,然而头脑昏昏沉沉的,正在无法把持天昏地暗的时候,宋皎突然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急着要带他走。
却在这时候听到外间女眷们说笑的声音,而榻上的颜文宁正迷迷糊糊地叫了声:“王爷……”
那时豫王已经清醒了大半,听见这一声自知不好,就算他们逃了,颜文宁恍惚中若叫出他来,那就像是供认一样。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宋皎却像是下定决心般推了他一把:“殿下先走!快!”
豫王只稍微犹豫了一刹那,便转身出了门。
他知道宋皎必然有主意,他一切都靠宋皎了,有宋皎在他觉着踏实,就仿佛有了铠甲似的。
但在转身的同时,赵南瑭隐隐地已经预感到宋皎留下来必然凶多吉少,但当时的他脑中一片混乱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赵南瑭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都跟皇后说了。
他跪在地上脸白如纸的:“母后,这件事是儿臣做下的,宋皎替我挡了,我实不能看他落入太子殿下手中……如果母后也没有办法,儿臣……”
“你想干什么?!”皇后的声音尖利了些,甚至有点怒不可遏,“如果本宫救不得宋皎,你就替他去认罪?”
这确实是豫王心中所想的,果然是知子莫若母。
赵南瑭低着头,知道已经惹怒了皇后,但他只能这么做。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向来慈和端庄的脸上浮现狠辣的怒容,她恶狠狠地盯着豫王,就像是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如果豫王这时侯抬头,一定会给皇后如修罗般骇人的脸色吓到。
但很快的皇后收敛了怒意,她咽了口气,重在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笑意:“你忙什么,原先不知你跟此事有关倒也罢了,如今既然是这样,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豫王闻言缓缓抬头,眼中闪出了几分希冀:“母后……”
皇后微微一笑:“那个宋皎……果然对你忠心的很,竟肯为你做到这种地步,这样忠心之人,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他枉送了性命,你只管放心,此事本宫会派人料理的。”
豫王隐约觉着皇后的态度似乎变得有些快,但是、毕竟真相确实如此,事情是他做下的而宋皎是忠心耿耿的,母后改变态度似乎也理所应当,总而言之,她既然肯救宋皎,这就好。
赵南瑭原先绷紧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道:“行了,你毕竟是我亲生的,难道你出了事母后会不管吗?起来吧。”
豫王站了起身,皇后想了想又道:“不过今日的事情实在藏着古怪,颜府里发生这种事,总不会是颜文宁自己不上道儿……可若不是她,那就是有人故意的引你入彀,居心如此险恶,迟早晚会查出来是谁!”
豫王心里也在猜疑此事,闻言点点头。
皇后又叮嘱道:“幸而宋皎替你挡了,你且也记得,千万不要把此事张扬出去,不然的话……”
颜文宁可是准太子妃,在这时候若是跟豫王传出丑闻,她的太子妃当不成不要紧,豫王的名声可就从此毁了。
安抚了豫王几句,外间有宫女来报,说道:“娘娘,皇上那边传召王爷。”
皇后有些诧异,同时怀疑皇帝也知道了今日颜府的事情,故意问:“皇上知道王爷在这儿?是什么事?”
宫女说道:“来传旨的并没有说,不过听说也已经派人去传召太子殿下了。”
皇后闻听,便认定了是为了颜府之事,当下瞥着豫王道:“你父皇多半儿也是要问今日的事情,你且去,记得,要谨慎应答。”
豫王领命:“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