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等他说完便知道:“本宫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放心吧。”
豫王这才低头称是,慢慢地往外退去。
等到豫王离开,皇后的脸色才又变得肃杀,她微微拧眉想了片刻,便道:“去把曹方叫来。”
诏狱,牢房内。
最先赶来的是程残阳所派的王易清,王大人官至五品御史中丞,仅次于程残阳,也是一把好手。
宋皎被送入诏狱,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来程残阳是想亲自出面的,但考虑到此事关乎颜家跟太子,而且并非正经公事,权衡之下便交给了王易清来周旋。
那司狱因为给赵仪瑄杀了几个手下,正似惊弓之鸟,当下严禁诏狱中人接近宋皎,而且在吃喝用物之上也不敢过分亏了她,生恐有个闪失。
本来别的人来见宋皎的话,司狱还要考量考量,不过王易清跟宋皎一样都是御史台的人,司狱知道他来并非恶意,加上王易清这人很会说话,故而放了他进内,不过也是在后陪着的,免得有什么意外自己在太子跟前没法儿交代。
宋皎见到王易清,站起身来做了个揖:“王大人。”
隔着牢门,王易清点了点头道:“就不必多礼了。”他左顾右盼,又瞧瞧牢房内的情形,叹了口气道:“你素日里爱胡闹倒也罢了,这会儿可闹大了。”
宋皎低下头:“我给御史台丢了脸面,老师、很生气吗?”
王易清道:“你还知道顾及程大人呢,老大人没给你气死是他涵养好。”说到这儿他往后瞟了一眼司狱,才咳嗽了声道:“宋皎你实话实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人可是仍不相信你会干那种混账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司狱在后面听得分明,听到这里眉毛挑了一下,这件事他也打听的很清楚了,据说是板上钉钉的,当时这宋皎意欲强/奸的时候,可是有许多高门大户的小姐们看了个正着!据说人都叫起来了,这宋皎还舍不得停手,这还有什么话可说,
看此人斯文清秀的,没想到竟是个命也不顾的色中饿鬼。
宋皎果然也没什么话说,当时她义无反顾地替豫王抗下,现在就算伤了心,可既然是自己选了的,那就愿打愿挨吧。
王易清靠近了几分,盯着宋皎道:“你真的……干了?”
宋皎不搭腔,也没否认,只说道:“王大人,拜托你回去替我传一句话给恩师。”
“呃?什么话?”
“请大人……照看照看家慈、并我的三弟。”
王易清啧了声:“你、你这是不打好谱,不准备出去了?”
宋皎低低道:“现在能让我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您自然也知道是谁。我知道恩师的心意,但更不想让恩师为我为难。”
现在能左右她生死的只有太子殿下赵仪瑄,就算程残阳想要搭救她,赵仪瑄不开口,只怕也是空费力气,又何必让自己的老师一把年纪的为她操心。
王易清拧眉瞪着宋皎,片刻后才说道:“你啊,不知该说你聪明好,还是愚蠢好,你知道程大人对你的一片苦心期望,怎么就忍心轻易辜负他呢?”
他摇了摇头,抬手在牢房的栏杆上轻轻地拍了拍,沉默半晌才说道:“那你还有没有别的话托我转告了?”
门内宋皎垂着眸子,过了会儿才抬眸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件事反正跟恩师毫无关系,都是我做的,外人就算是想借着这个拉恩师下水也是不能的,我也绝不会容许别人借题发挥。”
王易清的眼神隐隐地变了几变,终于说道:“好,这样的话,就真不辜负老大人的一片辛苦了。”
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后,王易清转身,对司狱道:“劳驾公公了。”
司狱从头听到尾,也没听出什么意思来,看一眼门内呆呆站着的宋皎,便陪着王易清往外走去。
而在牢房之中,宋皎看着手中的那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纸,这是刚才王易清手拍栏杆的时候传递进来的。
上面是很简单却足以引发京内风云骤变的两行字。
宋皎脸色平静的,用手指一点点将那白纸黑字细细揉碎扬散。
王易清前脚才走,后脚宫内便来了人。
这人更不是外人,而是掌管诏狱的魏疾魏公公身边的小林子。
司狱一看是自家人,忙先把太子殿下的种种嘱咐说了,又悄悄地抱怨:“不由分说杀了我三个人,这太子殿下着实是……唉!我可是万万没想到,我人在这儿,也能招惹到这尊煞神。”
小林子笑嘻嘻地说道:“这是你交运了,平常人想巴结见太子都见不着呢。你还不感恩戴德的。”
司狱啐了他一口,又问他来做什么,小林子道:“没什么,就是公公也知道了这件事,叫我过来看看。我去瞧瞧那宋皎,你也不用陪着了。”
司狱本来是想陪着的,不过心想既然这小林子是自家人,那就不用格外防备了,何况小林子兴许有什么机密的话,自己还是有点眼色好,于是应了。
小林子自个儿去见宋皎,见她站在墙边上,月白色的衫子静静垂着,孤零零的就像是一道很纤弱的月光。
小林子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