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处理妥当后,太子没有发狂,太医们反倒要崩溃了。
养心殿。
太子前脚去后不多久,皇后驾到。
殿内,豫王伺候丹墀旁边,皇帝扶着额头,静坐不动。
“皇上,”皇后轻声地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豫王上前行礼,低低的把事情稍微交代了一番。
“什么?”皇后吃惊地,眉头紧锁问道:“是太子受了伤?我只听他们说有人伤着了,还以为是你惹怒了皇上……怎么可能是太子?”
豫王没有做声。
皇后想了想,吩咐道:“你先去吧,让你父皇也消停消停。”
豫王行礼,后退而出,出殿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地面上淅淅沥沥地,定睛细看,才醒悟那是太子所流的血。
豫王正要一脚迈出,看到这些血后,他的脚悬空不敢落,就好像这一脚下去,踩到的是些鲜红的炭火!
在他身后,魏疾发现了异样。
走过来看了眼,魏公公也皱了眉。
**瑭迟疑片刻,稳住:“公公,叫人来清理了吧。”
魏疾点头,招了两个小太监过来。
不多时,小太监们拿着布跟水桶,开始打扫殿门口的地面。
皇帝抬头看了眼,随口问:“干什么?”
魏公公张了张口,没有回答,而皇帝看着殿门处晃动的太监的影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暴怒地喝道:“谁让他们打扫的?滚,都给朕滚!”
咆哮的声音传出,门口的内侍吓得退开,跪在地上。
连魏疾也色变跪地:“是奴婢自作主张,求皇上饶恕。”
皇后正在盯着被砸坏的琉璃地面看,冷不防也给吓了一跳:“皇上,何必动雷霆之怒?魏公公也不过是做他的分内之事……”
看了眼魏疾,皇后又道:“公公,去给皇上沏些香片来。”
见魏公公退下,皇后走到桌边上:“皇上真的伤了太子?为什么又动了手?皇上不是常说要对太子好些的么?”
皇帝此刻心乱之极,听了最后一句,便道:“别说了!他也不稀罕,朕也不用给这份好意。”
“皇上又说赌气的话,”皇后笑了笑,道:“就算世人都不知道皇上的心,臣妾是很知道的,嘴上虽然不饶人,心里是最疼太子的。所以臣妾来之前,还以为是豫王惹怒了您,哪里想到竟是对太子动了手,伤的要紧吗?”
皇帝扫了一眼前方地面的破损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臣妾想,皇上不至于没有缘由就动手,这次又是为什么?”
皇帝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后道:“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臣妾知道,再问下去又要恼了。索性不问了,不过,臣妾想说的是,既然已经如此,皇上不如快派太医去东宫,毕竟别的事都好说,太子殿下的伤可不能耽搁。”
她说到这里,又喃喃道:“臣妾待会儿也往东宫走一趟,看看太子到底如何了。”
皇帝才道:“你不用去。”
“皇上,臣妾也是替您看一看,总也能缓和一下跟太子……”
“说了不必去。”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容分说。
皇后见他坚决如此,只好从命。
“对了,”皇帝又问:“颜家的两人如何了?”
“臣妾正也要说,颜文宁已经醒了,再等一会儿就叫她们出宫了。”她又叹了声:“真想不到,怎么这三姑娘性子这么烈的,早知道臣妾便不会答应她们的恳求,别让他们过来面圣就好了。”
皇帝瞧了她一眼,缓缓道:“东宫太子妃的位子,只能另再选合适的人了。”
“这……颜文宁果然不成吗?”
“哼,今日为了她差点毁了朕的太子,你说呢?!”皇帝又暴躁起来,一想到那块飞出去的砚台,简直恨不得颜文宁死了算了。
皇后闭了嘴:“臣妾明白了,一定会再留心,找个比颜家的女孩子更出色的。会让太子满意的。”
“你去吧。”皇帝把气压了压,不再言语。
在皇后才离开,魏疾捧了一杯香片上来奉上:“皇上,润一润吧。”
皇帝捧着茶,嗅着那一点点香气,脸色突然变得悲戚,却并没有喝。
魏疾看了两眼,几度要开口,还是忍住。
皇帝没有正眼瞧他,却问道:“又有什么事?”
魏疾稍微犹豫终于道:“东宫的盛奇……他……”
“他怎么了?”
“他跑到太庙哭先皇后去了。”
皇帝的嘴慢慢张开,魏疾在他发怒之前急忙把那茶盏接了过去,免得这描金山水骨瓷的三才盏也走了那砚台的老路。
但是这次,皇帝的怒却并没有发出,那声“胡闹”也没有说出口。
“他都哭些什么?”皇帝的脸色异常的平静。
魏疾低头道:“想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伤,他伤了心。”
停顿之下魏公公又补充:“盛奇到底是当初跟过先淳皇后的,他也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所以不免……”
“把他叫来。”皇帝突然吩咐。
盛公公给带到养心殿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哭成了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