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去后,雨越发大了。
青青跑到门口,仰着头看雨:“幸亏咱们找到了地方,不然这一场雨下来,人受不了,马儿也受不了啊。”
陈立璧回头看了好一眼,向内一让。
宋皎便随着他走开两步:“公子有何见教。”
陈立璧低声道:“请大人恕罪,方才不是权宜之计。如因大人声在外,若说您姓宋,此地主人便会知道您的份,故而假称姓赵。”
宋皎顾不问他为何偏说自己姓“赵”,如道:“那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又何认识。”
陈立璧正色说道:“小人不是歹人,前面孟州县尉陈,正是小人家父,前在颜尚书府请客那日,随朋友前往赴宴,有幸见大人一面。”
宋皎一听,此人竟是县尉之子,还曾去颜府赴宴,竟是在好最狼狈的时候给他瞧见了。
至于好人歹人,且一时看不出来。
陈立璧又道:“至于为何要隐藏大人份,不是为防打草惊蛇。”
“到底何意?”宋皎问道。
陈立璧却笑笑道:“了今夜,自会跟大人和盘托出。不,大人今夜可要警醒才好。”他有意无意地,又瞄了青青一眼,这才告辞。
片刻宋明跟小缺来,宋皎悄悄叮嘱小缺:“你回去告诉四位,让他们今晚别睡的太沉了,小心有变。”
小缺一惊:“主子,这儿有什么不妥吗?”
宋皎当然也不知,但今如能“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这么无根无由,行撤走。
小缺去后不多会儿,门被敲响,原来是谢府的仆人们来问要不要洗澡水。
在马车颠了两天,宋皎也有不自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便请他们准备了。
等仆人们料妥当,才发现竟是给他们备了两个浴桶。
青青看的奇怪,问道:“主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给的?”
宋皎打量了会儿:“想必这人家心细,正好你也一起洗一洗。”
青青道:“伺候了您洗完了,洗。”
宋皎笑道:“不用人伺候,说到时候水也凉了。”
青青闻言,这才答应,两人隔着屏风,各自卸衣入浴。
然而不一刻钟,青青便爬了出来,宋皎道:“怎么这么快?”
青青忙着穿衣裳:“冷飕飕的。怕着凉,还是不泡了,主子喜欢且多泡会儿。”
“那罢了,明儿还要赶路呢,还是早点睡。”这室内并没有风,宋皎也没觉着冷,却也随之起更衣,青青忙忙地自己穿好了衣裳来帮好。
两人回到里屋,却见中间一个拔步床,旁边是小丫鬟睡的卧床,宋皎笑道:“这床甚大,你来跟一起睡吧。”
青青吐舌:“可不敢。”
“怎么不敢?”
青青眨着两如圆眼睛,促狭地说道:“要是让那位主子知道了,岂不是要的脑袋?”
宋皎一怔,继而明白了好的意思,咳嗽了声:“胡说。”却也不想引好口没遮拦,便道:“快睡吧。”
虽然赶了一天路,宋皎一时并没有睡意,听到外头的雨声仿佛小了,便借着烛火,想看看书。
看了半晌,心里突然想起陈立璧那古怪的言谈。
“打草惊蛇……”好喃喃了一声,想到之前所见的谢老生,难不成是说着老生是“蛇”么?
但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又做了什么叫陈公子此忌惮,既然忌惮,又为何留在这府里?
好心里默默地想着,却听到青青含含糊糊地唤道:“娘、大哥……”想必又是做梦。
宋皎抬头看了眼,小丫头睡在外头靠墙的榻,娇小的子看着有可怜的,宋皎望着青青,突然觉着异样。
好心底掠从进门到现在的种种,二重堂内,谢老生迎客,后站着两个俏丽的丫头,量未足的样子,当时好并没有在意。
此刻细想,那会儿老生仿佛看向好后,当时好以为是在打量宋明跟青青,此刻细想,却仿佛如是盯着青青。
洗澡的时候,两个浴桶,自己并没有觉着冷,青青却说“冷飕飕的”。
为什么会冷飕飕的?果不是风吹的话,那……
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中的书落下,宋皎抬头叫道:“青青!”
青青没回答,像是没听见。
宋皎翻下地:“青青快醒醒。”
青青模模糊糊地应了声,可却仍是没有起。
宋皎知道情不对了,青青素来最是机警的,往往自己才醒,还没出声,好就听见了动静,怎么此刻竟睡得这么沉。
宋皎刚要去伸推青青,忽然脑中一昏,整个人双腿发软,竟是向前栽在青青!
与此同时,窗外突然有喧哗之声响起,像是从隔院传来。
宋皎屏息,此时好已经嗅到有许奇异的香气,倒像是……迷香?!
捂着口鼻,宋皎正要起,却听见后“嘎”地一声响,竟是从自己床那边传来。
好心头转念,索性仍是趴在青青一动不动。
耳畔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响,一步步地往这边靠近,宋皎浑绷紧,却并不敢动,脚步声直到了自己后,然后,是低低的喘息。
“真是绝啊……”苍老的声音从后传来,竟是之前谢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