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安。
楚妃忽地笑说:“是了,刚才皇上还赞尚姑娘的琴技呢,不如让尚姑娘为大家抚琴一曲,珂姑娘,你刚才说有一曲什么可以令人宁神化躁的呢?”
尚珂被突然问到,几乎反应不过来,眼睛眨了半晌才忙道:“回娘娘,是一曲《普庵咒》。”
楚妃瞄了眼上面,此刻皇帝仍是盯着太子,皇后咬着唇,显然也是极为不忿。
只有太子若无其事,完全无视皇帝的隐怒跟皇后的愤恨,他自顾自地拿着面前的一个五彩云龙金浮雕的杯子把玩不已。
就算楚妃八面玲珑,也有些不知该何以为继。
就在此时,颜文语温声向着帝后道:“臣妾也听说过这《普庵咒》,据说可以消灾解厄,驱邪除秽,还能逢凶化吉呢……尚姑娘真是难得,连这个也会。臣妾倒是很想听听。”
尚珂这才勉强一笑,康敏敏见机行事,忙道:“皇上,那就让尚姐姐为大家弹奏一曲吧?我们也有耳福了。”
赵仪瑄看了颜文语一眼,笑道:“既然大家都想听,那就弹吧?还愣着做什么?”
尚珂听太子发话,很愿意即刻弹奏,可却不知帝后的意思。
正有点局促,却听皇帝缓缓说道:“确实,这会儿很需要听听这样的曲子,驱驱邪祟,除除污秽。来人,拿琴上来。”
宫女将琴抱了来,尚姑娘将琴弦略微调试了一番,便弹奏起来。
除了尚姑娘正专心致志地弹琴外,在座的众人,却无一例外的各怀心思。
好不容易等着尚珂一曲弹完,皇帝道:“果然甚好,令人耳目清爽。”
他赞了两句,对皇后道:“你陪一会儿。”
皇帝起身,看向太子:“随朕进来。”
太子将手中的那杯子放下,起身跟着向内,颜文语抬头看向他,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不提剩下的几个女子如何,只说皇帝负手,带了太子进到内殿。
魏疾刚放下帘子,皇帝便质问:“你刚才在外头是什么意思?!”
赵仪瑄道:“没什么意思啊,皇上是不是多心乱想了?”
“你不用自作聪明,”皇帝回头盯着他,不悦地:“你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儿,让皇后下不来台。”
太子笑道:“儿臣何曾做什么了?啊……难不成是儿臣一时说错了话,让皇后娘娘误会了?哎呀!儿臣真是粗心大意,竟然忘了避讳了,不如儿臣回去跟皇后娘娘请罪吧?”
皇帝看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演戏,冷笑:“行了,这件事不说了。朕只问你一句话。”
“皇上请说。”
皇帝道:“尚珂跟康敏敏,你想选哪一个当你的太子妃。”他说了这句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选,那就让朕替你定。”
赵仪瑄皱眉:“皇上至于急到这个地步?”
“很至于。”皇帝淡淡道:“这两个都是难得的,都可以放在东宫,朕看,这尚珂颇识大体,康敏敏年纪小些,就定了尚珂为太子妃吧,康敏敏就封个贵妃。”
赵仪瑄哈地一笑:“皇上都安排的这么明白了,是不是也要替儿臣把那洞房花烛都代劳了?”
“住口!”皇帝怒喝了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朕太纵容你了?你就越发的不知高低,一次次的胡作非为,今日当着朕的面儿你说,朕的安排你答不答应,若是没有异议,就让内务司即刻操办大婚。”
赵仪瑄略觉古怪:“皇上为何这么着急?”
皇帝道:“因为朕发现不能一切都由着你的性子。”
“儿臣做什么了?竟让父皇开始逼婚。”
“你做了什么,你倒来问朕,”皇帝盯着他道:“朕还等着你跟朕主动承认呢。”
目光相对,太子心头猛地一震。
但他仍是没有开口。
皇帝见他不语,便道:“说的何等冠冕堂皇,是为了西南道的灾情匪患才去的西南,如今你当着朕的面儿再说一次,你是为了什么去的西南!”
赵仪瑄的喉头动了动。
他不怕告诉皇帝,自己确实是为了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他只是怕贸然揭穿了之后,宋皎是怎样的处境跟心情。
“怎么,”皇帝冷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儿臣不是怕,”太子终于开了口,却仍是谨慎地试探着问:“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你莫非想要偷偷摸摸地瞒一辈子?”皇帝走近了一步,盯着他道:“身为太子,你可知你所做是何等让朕失望,为了一个女子,一个欺君罔上的女子,你不顾安危,抛下所有……你还配这个东宫之位么?”
赵仪瑄听皇帝总算说出“一个女子”,才确信他果然知道了。
只要不是他在皇帝面前戳破的,太子觉着,自己算是能给宋皎一个交代了。
他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在这之前,赵仪瑄想过无数次,——该怎么把宋皎的身份告诉皇帝,该在什么时候让天下知晓。
他本来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但是他知道宋皎心里想做的是什么,当初为了让自己瞒下此事,她不惜答应他任何条件。
赵仪瑄不愿让自己成为打破宋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