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邝自然高兴,为了庆祝他头一日上任,自掏腰包,去醉香楼买了一壶酒送他,“本来应该请谢兄上醉香楼吃一顿,但谢兄也知道,我这世子恐怕是有史以来口袋最干净的一位,且最近天灾,母亲又管得紧,今日先买一壶酒,余下的饭先欠着。”
崔哖也买了一壶酒给他,“这不是接手了谢兄和嫂子的铺子吗,最近我正忙着翻修整顿,银钱都投了进去,手头上没什么银,下给谢兄补上。”
裴卿不,每个月的那点俸禄,维持完府邸的支后已所剩无几,买一壶酒已是咬碎了牙。
往日四人之,就谢劭手头最为阔绰,如今‘钱罐子’没了,一夜之间都被打了原形,醉香楼是去不成了,四人提着三壶酒去了裴卿的府上,日头还挂在西边,杯的酒却已经没了,四人望着跟的空杯,无往日的潇洒恣意,极有默契地身,各各家。
头一日当值,只需挂个名,并无事务,且军事推官,也是个轻松的活儿。
谢劭刚了谢府,正打算补个觉,人还没躺下去,靖王府便来了人,抬着一个竹筐篓子,“谢员外,世子这些是建府以来所有的战事资料,先让您瞧瞧,熟悉熟悉。”
谢劭:......
他是不是长脸了。
“世子,他已经向周夫人请示过了,昨日谢员外先支取的那十银钱,下月不从俸禄里扣,就当是给谢员外的额外补助。”
有钱能鬼推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应到他身上了。
还能什么呢,只能挑灯看到半宿,第二日辰时准时到靖王府报道。
新上任,周邝意为他做了一身新官服,穿戴好,领着他到王府了一圈,把府上的幕僚都给他介绍了一遍,接着又让他跟着裴卿去巡逻。
周邝是什么意图不难猜,大抵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多露脸,越多的人认识,日后越是无法反悔。
这一招倒是管,日下来,凤城人知道谢家的三公子当了官。
比什么军事推官,‘员外’让人好记,凤城百姓对他的称呼,也从往日的‘三公子’变成了‘谢员外’。
每听到‘谢员外’裴卿都忍不住笑,不忘朝他心口戳刀子,“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有幸同谢兄共事。”
这几日下来,谢劭的心脏已无坚不摧,但不妨碍他心眼小,随口一报复几乎屡试不爽,“你何时去东都。”
果然一提这事,裴卿立马没了好心情,沉默了一阵,突然压低了声音同他道,“那老狐狸也不知道耍什么心思,最近频频派人来劝,非我去东都一趟。”
谢劭神色一顿,“裴大人派人来接你?”
裴卿点头又摇头,“我这辈子就算是死在凤城,也不会承他的情,蒙他的庇佑。从他抛糟糠妻,弃幼子的那一刻,我便同他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
谢劭想的却不是这事,问他,“何时之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昨日。”
正立在马路间,垂目沉思,耳边突然一道爽朗的声音唤来,“谢三公子。”
谢劭闻声转过头,便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辨认了一阵,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温三?”
“沿途来,不少人都没认出来。”对面的郎君冲他爽朗一笑,“亏得谢三公子眼力好。”
此人正是温家三公子温淮,模样倒是生得眉清目秀,尤其是一笑来,格外阳光,但黑确也黑。
人是认出来了,可如今人这关系,在是有些尴尬。
相遇得有些太突然,一时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早谢劭便知道温家二爷和这位三公子常年待在福州,这的事情不清楚温家人有没有给人递消息。
但见温淮此时待他的神色坦然又轻松,也不像是知情者,先寒暄道,“何时到的?”
温淮指了一下身后小厮牵着的马匹,“这不才刚进城。”
温二爷休渔期最后一次出海,去的路程比较远,为了赶温家大娘子的婚事,温淮只到了半路便折福州,船只一靠岸,马不停蹄地赶了来。
福州的气候比凤城热,四月的福州早已是一团火炉,海面上的日头一晒,比去年温淮整个人又黑了一圈。到了城很多人都没把他认出来,谢三是头一个认出他的人,但比谢劭,温淮和谢家的大公子谢恒曾为同窗,关系亲近一些,人才进城,消息还停留在几个月之,“可惜还是没赶上谢兄和家大妹妹的婚宴,择日我到贵府拜访新妹夫。”
不问,是不知情了。
一旁裴卿的神色别提有多精彩,一脸看戏地盯着谢劭。
这就难办了,不需他择日拜访,他的亲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