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春困厉害,温殊色正歪在软塌上打瞌睡,闻言如一条没长骨头的泥鳅,不紧不慢地撑起身子。
祥云知道她是误会了,一张脸怼到她跟前,兴奋地提醒她,“是咱们家的三公子,温三公子来了。”
前一瞬还一副无精打采的女郎,立马来了精神,‘腾’一下从榻上起身,“兄长来了?呢,在哪儿......”
一提着裙摆,一问祥云,匆匆跨出门槛,一眼便看到了对走近的两。
有了前那位小白脸作比较,后那位,简直称得上黑脸包公。
当真是越来越黑了。
错不了,就是她的兄长,温家三公子温淮。
等走到了跟前,不顾温淮欣喜的表情,先出劈头便道,“兄长,你怎么又黑了。”
温淮色一僵,摸了一下脸,“黑吗,我自己怎么没觉得。”不重要,细细把她打探一圈,“缟仙倒是没变,白白胖胖的。”
那福州的太阳怎就那么恶毒,嘴没有半点长进就算了,怎么连眼睛也瞎了。
么叫白白胖胖!
尤其是察觉到旁边那位郎君的目光也朝她望了过来,顿时急了眼,“我变了啊。”头祥云求证,“你说,我是不是瘦了。”
祥云极力地挺自己的主子,“娘子近瘦了许多。”
女心海底针,先前在位亲妹妹身上吃过不少亏,有了经验,温淮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了口,“细瞧起来,确实瘦了。”
不就对了。
各自偃旗息鼓,温殊色的神色才露出切,“兄长何时来的。”
“刚进城,路上遇上了谢三公子。”说着头感谢地看了一眼谢劭,“要不是三公子,我都不知道你在谢家。”
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很让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温殊色下意识看向他身后的郎君,郎君接收到她的视线,立马做出了个耸肩的动作,散漫中透出几分爱莫能助。
两般眉来眼去,温淮看得一脸懵。
温殊色白了,应该不知情,“就兄长一来了吗,父亲呢。”
“快了,多半月便能到凤城。”举目往周一望,便问,“素凝呢?”没瞧见,又问,“你怎么来了谢府。”
该从何处说起呢。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但迟早都得告诉他,温殊色先把请进屋,“我慢慢与你说。”
谢劭没再跟上,脚步立在门槛外,万一温三激动起来,会发生不必要的口角,扬头看向温殊色,招呼道,“你温三公子聊,我还得当值。”
温殊色点头,“好。”
两之间的气氛很怪异,温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谢劭说的话不假,缟仙应该在谢府住了不少日子,府上的都相互熟悉了。
刚找了个可以圆说的由头,旁边的一位嬷嬷突然唤了温殊色一三奶奶,“温公子带了一箱蛤蜊来,午食要做吗。”
一听有蛤蜊,温殊色口水都快出来了,感激地看向温淮,“不亏是兄长,果然还是惦记着我。”
温淮被那‘三奶奶’震丢了七魂,目瞪口呆,哪里还顾得上么蛤蜊不蛤蜊,疑惑地问她,“谁是三奶奶?”
都到了个份上了,不如伸脖子一刀来个干脆。
温殊色反问道,“兄长没收到信吗?一月前嫁进谢家的不是大娘子,是我,新郎也不是谢家大公子,是谢家三公子,适才带你进来的,便是你的亲妹夫,谢劭。”
消息太过于惊悚,温淮坐在她对,变成了一尊雕像。
谢劭刚上长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怒斥,“荒唐!”心道还早着呢,不过只是个开头,还有各种惊吓等着他温三。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脚底如抹了油,迅速出了府。
他能跑,温殊色却跑不掉,见温淮激动起来,转头屏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把事情的经过粗略说了一遍。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是好一阵沉默。
温淮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所以,他唯一的亲妹妹已经成了亲,父亲兄长没有一个到场。
他象中的替她送嫁,背着她走出温家,亲把他交给未来姑爷中的场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温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怒斥一‘荒唐’后,发觉事居然谁也怨不得谁,心中郁结甚,呆呆地坐在那,看着对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几乎要把他吞灭。
母亲走得早,他就么一个亲妹妹,小时候她不懂么叫生不能复生,几日没见到母亲,便抱住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非要他带着她去找,他可没少陪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