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怎有脸回来......”
夜里又听到了风声,说今年不只是庆州天灾,海里的水产也在紧缩,爷把船只都派了出去,这回怕是赔了本。
大夫人跌到了谷底,第日再见曹姑姑来支取老夫人明儿的银钱,什么指望都没了,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钱没赚到,家也没顾上,没一个有用......”
可怜了温淮,原本跟在曹姑姑身后,还想替老夫人做主,让大伯母多她一些银钱支,听到这一句,顿时面红耳赤,又羞又怒,也凉了半截。
往日他回来,大房的人都是笑脸相迎,替他和父亲接风,从未有这副态度,自己还道都是一家人,真关怀他们在外受苦受累。
今日方才明白,能让他们笑脸相迎的,怕是他口袋里的银钱。
一夜之间经历了倾家荡产,切身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几重打击之下,内纯洁的少年郎再无半点天真。
精神受损,身体也跟着受罪。
昨日把身上唯一的银钱了温老夫人,底下的人去厨房又没找到吃食,自己断然下不了脸去老夫人屋子里蹭吃。
上一顿还是在温殊色那吃的炒蛤蜊。
身皆折磨,坚持到了第三日早上,温淮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拿上温殊色卖他的那张文书,找到了周夫人。
—
温殊色午后才接到了消息。
温家的丫鬟来传的信,“大夫人说,她连老夫人都快养不起了,哪里还有银钱养个吃闲饭的,还说三公子都块双十的人了,出去一趟回来,半分钱没赚到不说,难不成还吃用家里的?”
丫鬟说得有声有色,温殊色坐在屋里,一面剥着桂圆,一面听得认真,目露同情,“真没吃饭?”
丫鬟摇头道真没有,“娘子是没瞧见,饿了日,三公子路都走不稳了,腿脚打着飘,奴婢瞧着都不忍,老夫人偷偷掉了几回眼泪。”
真她说中了,温家没他的饭吃,这回怕是彻底明白了何为人,忙问丫鬟,“如今人在哪儿。”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三公子还没回来,应该还在靖王府。”
头一天上任,只需去挂个职,耽搁不了那么久。
人在家里尚能打听到情况,去了王府,便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吃上饭,头到底还是放不下,想派人出去打听,可想来一般人也打听不到王府里面去。
正发愁,还是祥云提醒了她,“姑爷不也是员外郎吗,比三公子还早值了几日,应该有经验,咱们等姑爷回来问问便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傍晚谢劭回来,远远便见游园外的长廊下立着一位小娘子。
双手交叠在腹前,伸长了脖子,痴痴望着这方,见到自己的瞬间,眼睛一亮,热情迎上前来,“郎君回来了。”
能看出来她是专程前来接自己的,自然也知道她为的是什么,应了一声,“嗯。”突然有了几分得,不由卖起了关子。
小娘子紧紧挨在他身旁,扭着头问,“郎君今日累不累。”
“还好。”
他一双长腿,一步她步,温殊色紧赶上,直截了问了,“郎君可有见到三哥哥?”
谢劭多一问,“温淮?”
小娘子忙点头,“对。”
“哦”做出一副回忆状,“见到了,早上不是到了王府吗?”
小娘子立马来了精神,“那他怎么样了?”
“看面色不好,身子似乎挺虚弱。”突然想了起来,道,“世子还私下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转头看旁边的小娘子,一本正经问,“你应该知道为官上任者,需得身体康健,今日念着你的关系,已同世子担保,你老实告诉,他到底有没有毛病。”
温殊色一愣,不疑有诈,着急反驳,“他能有什么毛病,不就是日没吃饭。”
原来如。
果然比他还惨,谢劭面露惊愕,假惺惺道,“温家真到了如步?温家大爷不管吗?”
这话捅到了小娘子的肺管子,反唇相讥,“谢家大爷还是副使呢,你饿肚子时,怎么没见他管。”
谢劭:......
确实,都惨。
但这人嘛,落魄时总喜欢有人作陪,尤其是知道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好奇问,“在外这么多年,他就没存点银钱?”
“能有什么银钱,回来时荷包里统共就十银钱。”小娘子没把他外人,说起了自个儿的家丑,“他还是往日,为回到家能好吃好喝,结果见到的却是冷锅冷灶,不忍祖母受苦,把身上的十银子都了老祖宗,算是身无分文了,大房的一听说他没银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