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亥时了,温殊色了院子,见西厢房灯还亮着,想起好一道去白吃白喝,半途却把扔了下来,多有些过意不去。
再加上人逢喜精神爽,立踏道下,扯嗓子同面人打了一声招呼,“郎君还没睡呢,你家娘子来了,向你禀报,早些歇息吧。”
谢邵翻了快一个时辰书,听到外面动静,知道人来了,正欲合上书页,起身吹灯。
听到小娘子嗓音,神色一顿,细品那句“你家娘子”,简直让人脸红心跳,轻嗤一声,暗讽她倒是不害臊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裂开,半天都没合上,手书本一撂,让闵章吹灯,自己躺去了床榻。
中午陪周邝喝酒,晚上陪大舅子吃饭,再坐灯下翻了半天书小娘子来,瞌睡早上头了,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翌日大公子时出发,并不知情,穿衣洗漱完,闵章禀报,“大公子已经走了。”
谢劭没什么反应。
闵章道:“奴找了人,已经去泉州路上,二爷很快便能收到消息。”
谢劭点头,出门上值时看了一眼东屋廊下,见那盏比人高荷花灯还摆那,转头问闵章:“三奶奶不是要去给明娘子送灯吗,她怎么还没送过去?”
闵章:“......”这话怎不当着三奶奶面。
谢劭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面不改色,“让三奶奶早些送过去,别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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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色听到闵章传来消息,面色诧异,“我能去明家了?”
闵章点头,主子能不要脸装失忆,可不能,只能替自己主子圆场道:“公子念着三奶奶与明娘子深厚情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三奶奶亲手把灯送到明娘子手上更稳妥。”
这话温殊色爱听,当下夸了一句,“郎君果然没有我想得那般小心眼儿。”转身便叫上祥云,抱着荷花灯去了明家。
明温两家邻,温殊色早是明家常客,见人来了,门房不需要进去通传,倒是仰起脖子,好奇地看着她马车上绑着荷花灯,正欲问,便听祥云:“我家娘子给明娘子做灯。”
门房立马招呼了几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把灯抬了进去。
明家二公子正从院子出来,听到外面动静声,疑惑地问迎面走进来仆役:“什么这么热闹。”
仆役对行了一礼,笑着道:“谢家三奶奶,给咱们大娘子送了一盏荷花灯。”
一声‘谢家三奶奶’明二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仆役见面露疑惑,道:“温家二娘子。”明二公子这过神。
因自家同胞妹妹,同温家那位二娘子打小穿同一条裤子,因此自己也早识。
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也不过。
脑子立马闪过一张明艳面孔,明儿公子顿了顿,到底还是迎了出去。
灯笼已经抬了进来,温殊色跟仆役身后,仔细地盯着,“小心台阶......别压着了荷叶......”
灯盏挡住了她视线,听前面抬灯仆役唤了一声,“二公子”,偏头去瞧,明二公子恰好让开了路,侧身退到一边,察觉到视线,转过头,便与小娘子探过来目光碰了个正着。
两人均一愣,明二公子忙别开视线,先同她招呼道:“二娘子来了。”
一个二娘子,一个二公子,曾经明婉柔两人天生一对,都是二,多好啊,成双成对。
因温殊色同明婉柔交好,两家是邻,温家几位公子,她从小便识,明婉柔巴不得她嫁进明家,给她当嫂子,成日她面前提起家中几位兄长,问她看上了谁,她去替自己牵线。
后来大公子成亲,三公子也许了亲,只留下一个亲哥二公子,明婉柔一时着急,拉着她找上了二公子,直接问:“兄长,你有喜欢人吗,没有话,你觉得缟仙怎么样?”
两人因明婉柔这话,愕然看向对方。
许是那一眼,二公子察觉出来,跟前小娘子已经亭亭玉立,早已不是自己心目中小姑娘。
明婉柔见呆愣着,迟迟不话,再次追问,二公子便红着脸答了一句:“二娘子自是姿容绝色。”
得了这么一句话,明婉柔比还激动,把她拉进房,一通拜完菩萨,“果然还是亲哥靠谱,喜欢你,你要做我嫂子了。”
温殊色对自己将来要嫁什么样郎君,心头并没有谱,见二公子如此态度,倒也觉得省。明家离温家近,将来娘家隔一道墙到了,且明家夫人思想开明,能免去了婆媳和姑嫂之间处麻烦。
有了那份心思后,便也慢慢地留意起了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