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气氛便有些尴尬,但温殊色自来会把自己放在这的气氛下煎熬。把他的唐突抛在了脑后,问起了正事:“郎君真要去东都吗?”
周夫人即便愿意相信谢家房,他们也只暂且得了一线生机,等消息传出去,别说陛下,满朝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会齐声讨伐谢家。
同一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里还会分什么大房房,九族便都要被揪出来,杀干净。
所以,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如谢劭所说,同王爷一道亲自去东都面见圣上,告诉陛下真相。
谢副使叛主虽能饶恕,但最大的根源,却还他手上的那份圣旨。
待一切真相查明,谢家能保住家族。
只他这一走,自己该怎么办,谢副使打的旗号捉拿反贼靖王,温家无罪无错,他没理由去为难自己的家人,且恐怕也顾过来。
但自己同。
谢劭一道拿刀划过大夫人的脖子,俨然也成了‘反贼’一员,如今同谋的人要走,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作战了吗。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忧,谢劭道:“你安心呆在王府,周夫人世子会护你周全。”
从凤城东都,即便吃喝,路上歇息,快马也要五六日,且两人此番前去,艰难重重,就活靶子。
人还没出呢,便已经提体会了往后那种日盼夜盼的焦虑。
她自来没耐心的人,儿时兄长让自己等了半柱香,便恨得把他扒一层皮,要她这般呆在王府,一眼抓瞎地等着死期,她办。
东都吗......
晴姑姑还有些日子会回来。
温殊色心思突然一动,偏头又问他:“那郎君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见她站着动,谢劭上前拉起她的手,一回生回熟,如今大胆地捏在掌心内,再自然过。
小娘子还在想着心事。
他牵着她走了木架前,抬起她的手,轻轻地替她卷了两三层衣袖。
薄纱揭开,露出底下一截皙细腻的皓腕,他握住她的一双手背,一同浸入了水中,“先洗手。”
盆里的水波荡漾,温殊色这回过神来。
郎君已在轻轻地挫着指间的血迹,察觉她手在往外抽,一把又捏了回来,动声色地道:“你要呆住,可以把你父亲温淮接来,或回温家也可以。”
适谢副使的人马看着他们进的王府,当也会怀疑。
只要她呆在府上,出来,成问题。
温殊色没怎么听进来,目光愣愣地盯着水盆里那只被他一点一点清洗的五指,今夜几度流转在心头的那股暖流再次涌了出来。
即便在儿时,父亲兄长也没这般替她洗过手。
除了母亲身边照看她的嬷嬷,他头一。
心头感动,又意外于他这般养尊处优的公子,竟还会照顾人,好奇之下,微微偏过头,瞧了一眼郎君的侧脸。
整晚上兵荒马乱,生死一线,都拿刀抹过人脖子了,却还一副衣冠整洁的模,鬓纹丝乱。
虽说这关头,心头生出来的那想法实在有些应该,可这人当真长得好看。
免得多看了两眼。
郎君突然转过头来,惊慌地避开视线,忙着应道:“哦,我觉得郎君还要多带些人手,中州还好,了东洲,太子必然会让郎君轻易出城,紧要关头,就算有位小娘子在郎君身边,也能起作用。”
谢劭意外地瞅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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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怎听出来,直接掐断了她的念头,“可能,乖乖呆在府上,等我回来便可。”
心中希望落了空,小娘子嘴硬,“我又没说什么,瞧把郎君着急的。”故意装作,反问:“郎君以为我要跟着郎君上东都吗。”目光陡然一亮,“要郎君提醒我,我还真没想这一点。”
又道:“郎君要带上我,我还能郎君盯梢,打马虎眼呢。”
她谢劭没理他,拧干盆里的布巾,抓她过去。
小娘子脖子一仰,防备地看着他,“虽说成大事者拘小节,可郎君今夜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实在没必要再抱第回,我已经害怕了,经此一夜,也算见过场面的人,就算下回见杀人,我也会眨一下眼睛。”
她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跟前的郎君着她的道,“小娘子还别费口舌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带你一道。”
温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