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光二话不说,持了匕首走到李丹青跟前。 李丹青嘴里被塞了帕子,没法说话,只得仰起脸,哀哀看着魏凌光。 轮回里,魏三娘非得戳她的脸,现下荣昌公主一次两次想毁她的脸。 就保不住脸么? 魏凌光对上李丹青的视线,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李丹青的情景。 少女怯生生、娇羞垂头,如初春新绽的花骨朵,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时只一见,心里全是她,誓要娶她。 新婚夜,少女娇柔无力,要他承诺永不负她。 斯情斯景,自是抱了她到窗前,对月盟誓,永不负她! 后来,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是她先负了他。 她与齐子蛰上京,她与齐子蛰共骑,她为了齐子蛰,设局令他写下休书。 他一身才华,自忖能得到秦王重用,不是非得尚公主不可,可现在…… 荣昌公主因适才不防备被李丹青用梭针抵上咽喉,这会心有余悸,并不敢上前,只喊叶嬷嬷道:“拿开她嘴里的手帕子。” 必须听听她被划花脸时发出的惨叫。 魏凌光看着叶嬷嬷掏出李丹青嘴里的帕子,对上她的眼神,终是问道:“丹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好好求我,或者我会设法,暂时保着你的脸。 李丹青确实有话要说。 她闷咳一声,忙忙开口道:“萧宇墨是我生父!” 魏凌光惊愕,转身看向荣昌公主。 荣昌公主也惊了,“啊”一声道:“这怎么可能?” 这几日有八卦,说舅舅去了将军府一趟,想娶李丹娘为妻。 她正想寻机问问舅舅,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这会子,李丹青突然说舅舅是她生父…… 李丹青又咳一声,迅速整理思路。 她道:“萧宇墨当年和我母亲私奔出京,半路抛下我母亲……” “那时我母亲已有孕,不得已嫁了我现在的父亲。” “公主殿下若不信,尽可以请萧宇墨过来当面对质。” 荣昌公主上前一步,研究一下李丹青的脸,一时觉得她眉眼有一点点像萧宇墨,一时又觉得不像。 她问魏凌光道:“你瞧她像我舅舅吗?” 魏凌光看定李丹青,眼神摩着她眉眼,半晌道:“先前没觉得像,但这会子又觉得有点像。” 李丹青看着荣昌公主道:“论起来,我和公主殿下,却是表姐妹。” 荣昌公主蹙一下眉,吩咐叶嬷嬷道:“堵住她的嘴!” 什么表姐妹,一点不想听。 荣昌公主又吩咐杜嬷嬷道:“嬷嬷去昭阳宫一趟,跟母妃说,李丹娘自称是我舅舅的亲女儿,请示一下母妃,还要不要杀她。” 杜嬷嬷应声出殿。 李丹青嘴巴又 被堵住,却稍稍松一口气,在杜嬷嬷未回之前,自己这张脸至少是保住了。 另外,从荣昌公主这句话中也可听出,最后要不要杀她,还得听萧贵妃的。 齐子蛰提过,萧贵妃和秦王这些年极倚重萧宇墨,若听得她是萧宇墨女儿,或会手下留情。 也或会先跟萧宇墨说一声,听取萧宇墨意见。 李丹青认为,萧宇墨当年抛下杨蕊娘后,不能忘怀,心结难解,在听到她被囚消息时,为着要保下她,不管相信不相信她是他女儿,都会先承认,她就是他女儿。 如此,她的命就保住了。 命在,就有机会破局。 荣昌公主此时又嫌殿内血腥味重,看了看地下七弦的尸体,皱了皱眉。 叶嬷嬷一见荣昌公主的表情,马上道:“奴婢收拾一下!” 李丹青看着叶嬷嬷去拿袋子套住尸体,抹掉地下血迹,马上蓄劲。 她嘴巴被堵住,双手被缚,但双足还能动。 这当下拨足出殿,是不是能跑掉? 在魏凌光拨出匕首,迟迟没有往她脸上划时,她便知道,魏凌光其实对她尚未忘情。 现下叶嬷嬷顾不上她,荣昌公主受伤不敢妄动,魏凌光肯放她一马,她就有机会奔出殿外。 李丹青双足轻弯,足踝转了转,做着“热身运动”,准备百米冲刺。 下一刻,她猛然站起,拨足就跑。 现下就希望殿外有晋王的人。 如此,只要跑出去,就得救了。 李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