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留我暂时住几年就好,等我有了能力,我会再买一栋房子搬出去的。”
陈晟神色一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谭致远低低一叹,“用他换来的房子享福,我会有罪恶感的。”
陈晟本来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就顿住了。
江宁也没逼他,点头道:“可以。”
一人一鬼彼此对视了一眼,沉沉叹一口气,一切尽在那一声叹息之中表露无遗。
陈晟忽地一侧头,努力忍住回头得冲动,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咬牙道:“开始吧!”
谭致远猛地抽了口气,捂着嘴唇侧透过闭上了眼。
始终沉默的秦牧慢慢站了起来,张开嘴对着陈晟猛地一吸,一团团黑红色的雾气从陈晟身上脱离,一股脑全部进入了秦牧的嘴里。
等他们从江宁家里出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秦牧抱着半鼓的肚皮窝在江宁怀里,站在门口和他们送别,“阴差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来,你们抓紧时间吧。”
没了怨气的陈晟看上去就是个透明的虚影,和普通人就是个实体和透明的区别,一点都不可怕,他拉着谭致远的手连连应道:“好的,还是谢谢先生。”
江宁轻轻点头,缓缓把门关上了。
秦牧明明吃了怨气,心情却看上去有点不太好,它沉默一会儿,出声道:“陈晟身上的阴气很重,如果努力一把,是可以做阴差的。”
江宁轻轻摸了摸它,“这就看他的机缘了。”
秦牧点点头,一只爪子撑在下巴上轻轻挠了挠,若有所思道:“说起阴气重的话……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江宁缓缓坐回沙发,手指一下一下摸着它的毛,低垂的眼底却是冷光幽幽,“正好,我也有。”
秦牧道:“陈晟说,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被杀后被困的人。”
江宁接道:“妈妈的笔记里提过,让我注意连续不断的阴性体质遇袭事件,我们没见过陈晟的肉体,无法确定他的体质,不过他的魂魄的确阴气很足,可能体质是偏阴性。”
他总结道:“你的肉身可能也在他们手里。”
秦牧吸了口气,沉声道:“不过这终归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想证实的话,的确是有一个途径。”
江宁挠着它毛的手指一顿。
秦牧缓缓地开口,“阴阳署。”
“阴阳署?”江宁眉一挑,“你让我进入阴阳署?”
秦牧点点头,“阴阳署总管人间所有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的案子,它那里一定会有案卷记录,从那里出发更好找寻线索,不过阴阳署招人从来都是他们主动找上门,你如果去应聘,肯定会被赶出来……”
它抬爪扶额,无奈道:“这条路暂时行不通,还是先在阴阳界打出名气来,他们会自己找上门的。”
它说到这里像是有了谈性,侃侃而谈起来,“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阴阳界有两个绝对的巨头,阴阳宝和阴阳署,如果说阴阳宝是金钱的象征,阴阳署就是身份的象征,能被阴阳署找上门,都是祖辈好几代积累下来的福气,一旦进入阴阳署,就像考上京都公务员,特别有面子,江恒那家伙就是阴阳署的人。”
江宁忽地问:“你呢?”
“我啊?”秦牧懒洋洋的一甩尾巴,“他们倒是找过我,我拒绝了。”
江宁继续给它挠痒痒,神色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原因。”
秦牧“哈”的一笑,满不在乎道:“我自由自在惯了,不习惯束缚。”
江宁沉默。
手下的身体虽然极力放松,但还是微微有些僵硬。
和秦牧相处了三个月,虽然对他的过去不太了解,但他能确定一点。
秦牧没有朋友。
他有一个尽心呵护的弟弟,最后却背叛了他,此外,他连一个落入险境后可以信任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没有。
今天见到的祁麟,算是秦牧最亲密的朋友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刻意的在他与别人之间筑起一道墙,他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除了他之外。
而他有什么例外之处呢?
阴煞。
阴煞和阳煞都是煞,也只有煞才不惧怕煞,而煞,总是一种大凶的存在。
他基本可以推断出来,秦牧是怕自己给别人带去厄运,所以在刻意的回避与人接触。
所谓的傲慢不好相处,只是他掩饰自己的外壳,就像只刺猬一样,外面满是尖刺,触之便伤痕累累,内里却是柔软一片。
仅仅因为陈晟保护他爱人的行为就不忍心吞噬他的怨气。
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真是只让人怜惜的小猫。
玉娃娃见外面没人了,终于一溜烟钻了出来,飘到江宁面前,小胖手捂在嘴唇上咳嗽两下,一本正经道:“粑粑麻麻,二宝在哪呢?”
他话音一落就看到了秦牧比走之前还要鼓鼓的肚皮,圆溜溜的眼睛猛地睁大,惊道:“二宝还没生出来呢?”
江宁:“……”
秦牧:“……”
秦牧瞬间炸毛,“你哪只眼睛看到它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是我生的吗?”
玉娃娃理直气壮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