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坐在窗边的通天石。

小石头已然软成了一滩。

——众所周知，通天石是由水做的。

咦，天道大人这么开心么？

不过也好。

神鸟美滋滋想到，天道大人开心，他也开心。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天后大人入住琉璃宫后，整个万界都将焕然一新。

琉璃殿。

礼官唱声：“吉时已到——”

“天后大人真是美貌呢。”

使女将水镜展示给舒窈看。

镜中的年轻女子云鬓高髻，细细描摹后的眉眼如画。

由于仪式需要，艳丽大气的妆容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容貌中的青涩，突出妩媚雍容的一面。

如今看起来，气质不像是十六岁的修士舒窈，倒像是原本的她。

而天池水的洗涤，又彻底洗去她身上的凡间尘埃，清灵如水的模样，便说是九天玄女也丝毫不过分。

除却通天祭那晚，穿越来之后，舒窈极少如此盛妆打扮。

毕竟过盛的美貌只会在日常中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随意些，正好也免去化妆的繁琐。

事实上，在唇上的最后一抹薄红点完后，琉璃殿中一时寂静无声，无分男女均是被天后压倒性的美貌蛊惑了。

最后还是在门外礼官的提醒下，众人才纷纷回首，连忙向天后谢罪。

但天后是个好脾气的人，并没有追究他们的低级失误。

“无妨。”

浅淡的微笑，又是看得众人一呆。

两名使女小心翼翼地为天后捧起裙摆，彼此对视一眼，庆幸之余又有些憧憬。

今天是大喜之日，天后大人必定是想早些见到天道大人，才会如此宽容的。

真好啊。

舒窈感觉到了周围欢腾的气氛，头顶的九凰流珠冠，似乎变得更加沉重。

所有人都很高兴，都觉得她与天道是命定眷侣，期待她作为新神，令三界焕然一新。

除了她。

乘坐于云舟中，天池的清风吹拂，令她面前珠帘摇曳。

她作为新神，确实会给三界带来巨大变革，却未必是好的。

望着面前逐渐映出轮廓的高耸山峦，她的心脏缓缓下沉。

这一刻终于来了。

此刻在她眼前展露的，是万界的至高处。

绝云峰，据说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高，到了半山腰处便已经直入云霄了，无愧绝云之名。

同时与普通山峦区别的是，在绝云峰的山巅处，萦绕的是广袤星海，那里同样是只有神祇能够出入的禁忌之地，但并非因为尊贵，而是因为极其危险。

星海虽为世间至高处，但也与世间沉淀处的识海相连。如此乾坤颠倒阴阳紊乱的混沌之地，正是原初之道的诞生地。

混沌青莲，便生长于此处。

云舟将她送至绝云台便不能在上前了。

“绝云台以上是人神诀别之地。”礼官恭敬地说道，“只能由天道大人领您前往星海。”

舒窈若有所感地抬眸，只见玄衣重袖的神祇，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眉眼柔和地望着她。

而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看到天道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惊艳之色。

这令她既是骄傲，又是酸楚。

她知道，天道的惊艳无关外表，只因她是舒窈。

其他神使在天道现身的一瞬间，便躬身无声退下。

天道上前，轻柔扶起她的手，引她来到自己身边，乘祥云前往星海。

“我原以为还需再等小半个时辰。”

舒窈发现沉重的礼裙似乎没有那么难以行动了。

“现在这样时间才正好。但您将他们都遣散了，谁来给我提衣摆？”

她这么说，却是令天道微怔。

“何须考虑如此小事？”

礼服虽然珍贵，却也只是穿一次的东西罢了，下一次便要换新的。

舒窈清洗不便的想法，着实有点用凡人思维揣测仙人了。

但她嘴上素来是不服输的，眼见天道面露促狭，她顿时正色道：“此言差矣。”

天道喜欢听她总是很有创造性的狡辩：“愿闻其详。”

“您以为这只是普通礼服么？”舒窈冷哼，“若是这么以为，便知道您绝然不在乎我了。”

天道平白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何出此言？”

“除却仪式价值外，这也是大婚时的礼服，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事物，便是供起来细心珍藏都绝不为过。您现在这么说，可不是不在乎么？”

天道无言以对，随后不由失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我就说吧。”

感受到妻子手指传来的柔软温度，即便是被诡辩成功，天道心中也没有半分不快。

即使以妆容修饰，但舒窈的灵气也没有被半分遮掩。

在外人面前，她是温和大气的天后，可两人私下相处时，她仍然是那个灵思激扬的特别之人。

与他期待的未来完全一致。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绝云峰的至高处，脚下是璀璨广袤，无限向外延伸的的深蓝色星海，其中碎星闪烁明亮，时不时有流星划过，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