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好几口后,她才感觉活过来了,便抬头,打量的视线划过这位不声不响的女保姆。
“昨天冬至,我给您和吴姨都放了假,今天没必要清早再来……”
这位又聋又哑的张姨是她七年前出于机缘巧合聘请在身边的。
安各原本没有请仆人照顾自己的习惯,如果不是那段时间情况特殊,又正好碰到这个女人落难……
当时的背景调查再仔细不过,这个女人没有问题,忠心、勤快还能干,还没什么与安各攀关系的心思。
安各不是很喜欢在自己的房子里见到外人,如果她在家里,而这个听话的仆人便只在饭点出现,一过饭点就自动离开。
她不在家时,这位保姆在家里做饭照顾女儿,也没有任何纰漏。
安各之前工作忙,不是很能顾到女儿的情况,对家里的仆人都是怀着些警惕心的——仆人活动的地方都装有监控,她午休时偶尔会调出来看看,没发现过任何问题。
安洛洛也不像是遭受过保姆暗地里虐待的小孩,心理特别健康(健康得安各有时觉得她太过了),久而久之,她就搁置了自己的警惕心。
但,唔,明明冬至这个时候,张姨应该会陪在家人身边,她记得张姨的老家挺远,就算昨天放假回老家,今天早晨也不太可能回来……她可是大手一挥给家里两个阿姨放了三天假,平时也没多严苛啊……
安各放下豆浆,笑着问:“阿姨冬至不回家?”
张姨摆了摆手,又点点头,便解下围裙,安静地离开了厨房。
哦,原来是做完这一顿早饭再走。
她还说呢……虽然在家里做事很久了,但看到这个阿姨不声不响在上班时间以外出现在家里还是有点怪……安各总觉得她身上有怪怪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她太敏感。
……工作太累了吗……
安各挠挠头,随手夹起一筷子春卷塞进嘴里:“谢谢阿姨,阿姨慢走……这个真好吃,绝了,洛洛你也尝……”
安洛洛目送爸爸离开,又轻轻走回来,神色如常。
虽然她能直接看透那些借用的“壳子”,但爸爸揣着壳子在家里活动真的很麻烦,每次用壳子见到妈妈,都要离开,脱掉壳子再回来。
而且妈妈一出现,就不能和爸爸说话了。这是和爸爸说好的约定。
……话说她为什么会周六清早出现在家里!她不是应该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在外面——
安洛洛扭头,瞪了一眼安各。
“妈咪,你这几天很反常。”
沉浸式吃春卷的安各:“昂?”
“你不是不常回家的吗,你最近回家频率很古怪。”
安各:“……我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昨晚接了你放学今天回来——我回我自己家,怎么就古怪了!”
安洛洛:“很古怪。我每次见你,起码要隔着一星期的。你这次肯定没隔一星期。”
安各:“……”
安各把筷子一放就去捏女儿脸:“什么意思啊,臭小鬼,不欢迎你的宝贝妈咪回家啦?”
什么宝贝妈咪,一天到晚在外面浪的花心臭老妈。
安洛洛刚要张嘴反驳回去,可是,下一秒,静静坐在餐桌对面的爸爸就放下了筷子。
爸爸的视线范围内,不允许任何“臭老妈”称呼的。
爸爸明明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但安洛洛敢和妈妈唱反调,却莫名不怎么敢违背爸爸的意思。
当爸爸安静吃饭时放下了筷子,就是“打住”的意思。
安洛洛:“……”
“欢迎的。”望着那双放下的筷子,她只好挎着个脸复读,“欢迎宝贝妈咪回家。”
安各:“哎哟嘴真甜——不愧是我女儿——嘿嘿垮着脸干嘛,来,笑笑!”
臭老妈。
安洛洛仰着被捏扁又被揉圆的脸想:总有一天我也要把她的脸这样一通乱盘……臭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