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正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爸一起往宋檀家里走。
越走越是眼睛瞪圆!
他回村有好几天了,但村里都是年纪大的人,见面就打听他结婚生子谈朋友,以及买房买车工资几个……搞得他十分不情愿露面,这几天都是在家吹着空调过的。
他爸也不止一次说让他跟宋檀聊聊。
他可太懂了!
年纪小的时候,让别人家的孩子给点学习经验。年纪大了,让别人家的孩子给点成功经验……
因此满心抗拒。
可没奈何,父母都催促,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
可没曾想,宋檀家位置偏僻一点,可房子却盖得这么好!
白墙灰瓦,飞檐翘角,仿佛园林一般,精致又大气!
只不过门前好大一片水泥地空空荡荡,只停了辆破旧的皮卡,叫他总觉得这仙境里长了野草一般,很不和谐。
忍不住滴咕起来:「这门口留那么一大片水泥地干嘛?山村质朴也没了,精致别墅也没了,两不沾边嘛……」
周毛柱果然看了他一眼,心想孩子是越发不着调了。
他家里是没条件,要有条件的话,谁不想弄这么一大片水泥地呀?
听宋三成说,他门口这底下还是混凝土浇的呢!
回头晒玉米、晒菜干多方便!下雨还不用踩一脚泥巴!还省得摩托车进院儿又弄脏一大片。
逢年过节的亲戚开车过来也方便。
总之,在周毛柱眼里,院子外头好大一片水泥地,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但他没吭声。
因为这两天也察觉出来了,说得越多,周天宇越不信,越不想听。
干脆今天带他来,叫孩子接受接受成功人士的摔打。
而随着人进了院子,一家三口齐齐抽了抽鼻子——
「哎哟,这酒味儿还怪冲的。」
毛柱媳妇感叹一声。
周天宇却眼睛一亮——
好香的酒味儿!
乌兰正拿着个不锈钢大盆,里头是蒸熟的南瓜皮,上头还堆着说不上来什么颜色的小颗粒农作物。
这是什么?周天宇滴咕着,看着眼熟,却叫不上来名字。但酒味这么浓,莫非是什么新品紫米醪糟?
他恍然大悟般,顺带暗暗点评:那这醪糟没做好,满院子都是浓郁的酒味,也太浓了些。
「天宇,这是你乌兰婶。」周毛柱提醒他。
周天宇接人待物还是可以的,此刻扬起笑脸:「婶儿,今晚要做南瓜甜酒汤吗?这酒味好浓啊。」
他一脸的期待。
啊这。
这下轮到乌兰尴尬了,此刻捧着不锈钢大盆子,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毛柱媳妇看着不太对,赶紧上来打圆场:「对呀,这酒味儿也太浓了。乌兰,你这弄的啥?看着是高粱啊。」
一边又瞥了一眼儿子,心想毛柱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家是种高粱不多,可村里田间地头也没少见,怎么出去几年,孩子连高粱都认不出了呢?
乌兰却松了一口气,赶紧哈哈笑着把这事儿轻描澹写地揭过去:
「这不是家里酿了些酒吗,蒸过的高粱也没啥用,干脆跟着南瓜皮一块儿混着喂猪。」
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周天宇一眼,满口夸赞道:「这是天宇吧!也有好些日子不见,长这么大了!就是有点瘦,在大城市生活是不是压力也大?回来叫你妈多给你炖点肉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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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想:果然像乔乔说的那样,方方脸。脸颊却凹陷……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一想乔乔噘嘴做的那个造型,她就有点儿想笑。
周天宇方方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
人家喂猪的酒糟,他还问是不是给自己吃的南瓜甜酒汤?
好歹也是大城市生活的,一说话气势没起来,脸却要丢尽了。
周毛柱却感兴趣地凑上前,伸手捏了一把高粱,而后又闻到更浓郁的酒香味儿,此刻忍不住期待起来:
「好酒!好酒!这晚上可沾了你家的光了。」
「这有啥?」乌兰不在意地笑笑,一边招呼乔乔:
「来,拿塑料袋儿,给这个一袋袋儿的都装起来。」
毕竟高粱稻谷壳儿实在太多了,一顿也喂不完,如今天热,这也不好就这样放在缸里。干脆听宋檀的,装起来冷冻着,隔三差五拿一包出来喂比较好。
一群人寒暄着,周毛柱也不见外的招呼儿子媳妇儿帮乔乔装袋,一边左看右看,忍不住问道:
「三成呢?檀檀呢?」
乌兰一指后坡:「酿的那些酒得找地方存放,这不,想放那红薯窖里。可我家那个红薯窖多少年没用过了,孩子跟她爸一起下去收拾收拾。」
……
后坡上。
老旧的门板一拿开,底下就一股子闷气升腾。
他们这地窖其实挺大的,毕竟那年月,冬储和存粮全靠这里,而且家里户户孩子多,所以宋有德是按照当时的情形来挖的。
别说一缸酒,一百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