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平:……没有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呀?
“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
他不耐烦的嘟囔,却见对面的几个中年男人又都有些局促的挪了挪屁股,好像他是在阴阳怪气似的。
张燕平:……可恨!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中年妇女眼睛巴巴的盯着前面一栋红砖瓦的院子,一边还小声问着身侧的男人:“是那儿不?你朋友那个病友不是说就在这村里诊所?那上头就有个【十】字。”
张燕平定睛一瞧:那不是村里的诊所嘛!
再一琢磨,难怪他们这么遮遮掩掩的。
他瞬间理解了对方上车后奇怪的表现,眼神再挨个打量面前这三个大老爷们儿,还有一旁脸上神情又忐忑又复杂的中年女人,唏嘘道:
“原来是来找郭医生的啊!”
都是男人,他也明白了对方的局促——这个大婶是带着老公来瞧那不好说的毛病的吧?哎哟,怎么耽误这么多年呢!
看看,人都老了!
再看那三个男人——一个个瞧着还有两把子劲儿,没想到都是银样蜡枪头啊!
啧啧啧!
而被他的眼神一扫,旁边几个人就更紧张了。
眼瞅着车子要到了,那中年男人鼓起勇气对他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出来。
“这位兄弟,你也是这村里的人吗?”
张燕平“嗯”了一声:“算是吧,你们也是来求药的吧?唉,我懂。”
对方显然不好意思说出实情,这会儿赶紧摇头:“额……是……也不是……哎呀,说来复杂,我们是那家的亲戚,过来看看……”
买药就买药,还扯什么亲戚——张燕平怜悯起来:
“别说了,我都懂,郭医生这样的,少见!来吧,今天也是有缘分,我帮你们说两句好话。”
不然郭冬怕是没有多余的药卖了。
再来,张燕平心里也有一分细腻在——那两个年轻的倒也罢了,这男的瞅着都五十多了才来看这个毛病,谁知道他身体还中不中用啊?
他可得帮着郭医生做个见证,顺便嘱咐一下,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也正常,这个不能怨医生的。
瞧这大婶瑟缩又沧桑的样儿,这么些年估计没少受委屈。
中年男人愣了愣,随后便高兴起来: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一点家事儿……不过这位大哥你在也好能帮我们劝劝……”
又双叒叕被“大哥”的张燕平下意识摸了摸脸——呸!网上还说黑色不显老呢,他这都第几回被人叫大哥了?
这人也是,没点儿眼力劲儿!他张燕平年方二八,青春着呢!
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下了车。
而张燕平站在这熟悉的土地上,终于找回了在村里的自由感觉。于是在低矮的围墙面前就喊道:
“郭医生,我给你带几个病号过来了。”
“等会儿!”郭冬也在里头吼了一嗓子:“直接进来吧。”
低矮的院门被推开,张燕平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张口就喊道:
“来来来,这四个病号都给看看,瞧着人家像是外地来的,不容易——你要是手头有药就卖一点吧!”
一边还唏嘘地酸她:“原先还说我帮你推销推销呢,没成想你这名声传的还挺快,人家都千里迢迢来求医了。”
郭冬在一旁制药的小房间里将打好的药粉倒出来,这才利落的转身说道:
“我有什么名气?哎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放假去了吗?”
然而没等张燕平回答,她盯着门口走进来的中年妇女,惊讶道:
“妈?”
……
妈?
张燕平懵了。
他看了看中年妇女,又仔细瞧了瞧郭冬,果然在两人的脸上找到那么些许相似的痕迹。
再想想自己之前琢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怎么说呢,现如今就一个想法——这个社会已经容不下我了!
好在几次复盘之后,发现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他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而后尴尬的笑了笑:
“你看这事儿闹的,我还以为你找我们郭医生看病来了……”
等等!他又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
郭冬跟家里那些糟心事儿可是没瞒着他们的。而且大婶找女儿,身边带了三个大老爷们气势汹汹的干啥?
郭冬的神色更是不太美妙。
她没想到自己都屏蔽拉黑一条龙了,怎么她妈还能找到这里呢?
再看看身边跟着的大伯和她的两个堂弟,此刻扯了扯嘴角:
“妈,你怎么来了?”
…
见到郭冬,那大婶已然忘记来自黑道大哥的压迫,此刻扑上前来泪水涟涟:
“你还有脸叫我妈!你都干的什么事?!冬冬,到底是谁把你教坏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听你大伯他们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连一点孝顺都不知道……”
“你拉倒吧!”
郭冬翻了个白眼:“我读了书,你给我找的对象不是赌狗就是小矮人。我要是不读书,那是不是16岁就得嫁什么鳏寡孤独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