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甄府,甄应嘉看着自己正在痛哭的老母亲,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生疼。他无奈的挥挥手,让弟弟和儿子、侄子们都出去。等屋内就剩下他们母子两人后,甄应嘉对着贾母冷冷的道:“母亲是想让儿子把命丢了吗?” 甄老太太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甄应嘉,“真有这么严重?” “母亲只看到了皇上给您的密旨,却不知皇上也给了儿子一道密旨,言语间透出,对儿子这两年在扬州任上的不满,皇上如今只是下密旨,给我们一个主动还钱的机会,如果咱们不合皇上的心意,下次就是下明旨了,到时候,以儿子这两年得得那些银两,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可是,咱们家跟皇上的情谊……” “母亲!他是皇上,咱们家也就是皇上的奴才,怎么敢称跟皇上有情谊?只凭您这句话,御史就可参我们家一个藐视皇上之罪了!” “皇上可是我亲手带大的,他小时候最听我的话了!”甄老太太小声嘟囔道。 “您也说,是小时候!” “我不管,你给我想法子,那可是一千万两的白银,这都交出去还不要了我色老命了!”说着,甄老太太又开始哭嚎起来。 甄应嘉的头又开始疼了,“行了,母亲先不要哭了,我与弟弟商议一下,当时向国库借银子的时候,咱们还没有分家呢。”过了一会又提醒道:“母亲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别忘了您接到的是密旨。您今天就不该把弟弟和孩子们都叫了来。” 甄老太太抽抽噎噎的道:“我一接到密旨都快急死了,那还想到那么多啊!” “总之,母亲心里要有个数,银子是一定要还的,至于怎么还,我和弟弟再商量,如若不还,咱们全家就等死吧!” 甄老太太顿时哭嚎的声音就更大了,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甄应嘉也不再劝,转身离去。 把弟弟甄应武叫到了书房之中,甄应嘉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甄应武。 “如今,圣旨已下,咱们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甄应武眉头皱的死紧,“皇上怎么想起这茬了呢?” “如今北方连续两年大灾,田地几乎颗粒无收,全靠江南这边的粮食和税收,总也有不济的时候。再加上前些年的西北战争,还有皇上的几次南巡,户部亏空了好几千万两银子,估计皇上是真的捉襟见肘了,不然以皇上对老臣的大度,也不会张这个口。没看,圣旨都是下的密旨吗?” “可是皇上怎么就让咱们当这个出头鸟呢?” “我估计是有人提出,让皇上找一个好拿捏的当第一个。” “是谁这么不开眼,找咱们甄家的茬?让我知道了,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行了,如今关键是先赶紧把银子先凑齐了还上,其他的以后再论。” “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按照当时分家时候的比例,咱们哥俩一起分担。” “这怎么行,我这些年的花费大,进项少,哪有那么银子啊!” “你你想如何,别忘了,当时借银子的时候咱们还没有分家,按理说,外债应该咱们俩一人一半的。” “我可不比大哥,有个大肥缺,这两年的银子可是没少拿。” “你也不用说什么风凉话,分家时你也没少拿,这两年你饱览诉讼,放利钱,打量我不知道吗?” “我这点银子,还不及大哥的零头多呢!” “行了!如果不尽快还钱,等待我们的就是抄家灭族。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十日之后,甄应嘉凑齐了欠国库的一千万两银子。给皇上递了奏折,要求把积欠国库的银子统统归还,以解皇上之忧。这可是如油锅里入了水一样了,好多积欠国库银子的人家,暗地里把甄家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皇上看到甄应嘉如此识趣,就迅速叫来户部尚书到金陵去接收银子,户部尚书乐的见牙不见眼,领了圣旨后就乐颠颠的去安排人下金陵去了。 没两日,荣国公贾代善带着十几辆大马车,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把三百四十万两银子拉去了户部衙门,户部尚书是又惊又喜,亲自迎出大门,给荣国公作了好几个揖。 第二天,皇上就宣荣国公进宫了。 “你这老小子倒是乖觉,老实告诉朕,是不是你女婿给你通风报信了!” “哎呦,皇上,他那死脑筋只会听皇上的话,嘴紧的让人恨的只咬牙,您到外边打听打听,有多少人想拉拢他、套他的话,又有那个讨着好了?指望他通风报信,下辈子吧!”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银子还上了?” “微臣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微臣早就想还了,银子就一直封存在我家的库房中,可是又怕当出头鸟,这不甄家一出头,我就赶紧跟着了!” “你倒是聪明,既不当出头鸟,又得了好名声。” “嘿嘿!皇上,这都是您教的好!” “胡说八道!朕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嘿嘿!皇上怎么忘了,当年在西北可是您手把手教微臣学兵法的,微臣如今也算是活学活用是吧!” “哼!就会狡辩!”皇上嘴上骂着,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微臣这是听话,听皇上的话!您看,您让我在家练字,我这都练了大半年了,您看看有没有长进些?”贾代善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写的字,然后递给石公公,再由石公公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来打开看,“嗯,确实长进不小,可见是听话了,天天在家练的。” “皇上有旨,微臣哪敢不从呀!” “行了,回去还要继续练,如今也只是小成,知道吗?” “微臣遵旨。您看我就说我最听话吧!” “走走走。别在这烦朕,以后每个月进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