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和林如海走后,贾敏和张氏一起去看贾琏去了,贾赦直接回了东跨院,荣禧堂中就剩了贾政母子。 “政儿,你今儿送给你父亲的那个字帖花了不少银子吧?” “母亲,父亲五十大寿,我怎么也要送个像样的寿礼呀。这《黄庭经》是从一位朋友那里高价买回的,只要父亲喜欢就好,金钱都是小事,府里总也少不了儿子的吃穿不是。” “你才有几个银子,只怕是这些年攒的梯己都花了吧?” “母亲不用担心,儿子还有呢!” 贾母假意瞪了贾政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贾政,“拿着,别亏待了自己,要是不够使只管来寻我要。” 贾政推拒着,“母亲的梯己也不多,以前给了儿子不少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贾母把荷包往贾政怀里一塞,“给你就拿着,母亲这儿还有好些呢,我的宝贝都藏起来了,将来都是你的。” “那儿子就多谢母亲了!以后儿子定会努力办差,早日升官,好光宗耀祖,给母亲争光。”贾政说着把荷包收了起来。 “你媳妇儿那里如何了,我让赖大家的去送过几次东西,这天又冷了,回头再给送些银霜碳去。” “最近差事较多,没时间去看她,想必有母亲惦记着,应该差不了。” “哎,你媳妇呀,也太胆大了,希望她以后能改过,她也快该生产了,我找个机会在你父亲面前提一提,让她早些回来待产。” 贾母和贾政母子俩,并不知道王氏被送去家庙的真正原因,都以为是因为她跟着甄应武放印子钱的事。若是知道是因为要害贾敏而进的家庙,估计早就找贾敏闹了。 “王氏的性子不太好,又犯了如此大错,父亲不会轻易饶了她的,母亲还是不要惹父亲生气的好。” “哎,也怪我当初只看重她王家的家世,王子腾能帮衬我儿。哪知如今王子腾他自己都被皇上厌弃,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朝堂了。” “母亲就不要操这些心了,咱们家有父亲在,怎么都差不了!” “我看你父亲是要好好培养琏儿了,那将来的爵位……” “母亲!大哥袭了爵,琏儿是长子嫡孙,理应也会袭爵。父亲看重琏儿是无可厚非的事。”贾政抓住贾母的手,没让她说出未尽之言。 “算了,我儿好好干,将来封侯拜相,比传下的爵位更叫人信服。”贾母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这不是她能做主的。 “是!儿子还努力的!” 贾代善的书房中,林如海正在看贾政送给贾代善的《黄庭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真正的〈黄庭经〉在他家的书房放着呢。他手中这本,是前朝名家临摹的,字帖的最后面,有那位前朝名家的专属印记。 林如海并没有要戳破的想法,只是把这本赝品字帖仔细的收进樟木盒子里。 “怎么样,这本字帖我能练吗?”贾代善问道。 “岳父一直临的都是颜体,比较中规中矩。王书圣的字极其难临,岳父还是先把颜体练好了再说吧。” “你说有事要说,什么事?”贾代善把装字帖的盒子放在了书柜的最上层。 “岳父可知皇上已经开始压制其他皇子了?” “我有所耳闻,是三皇子太过了!” “不只是三皇子,其他的皇子都被皇上彻查了,连太子殿下也没有躲过。” “今日太子会来,我也很是惊讶,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借岳父的寿宴,向众朝臣说明,太子只有一个。也让太子与您亲近些,想让您在关键时刻托太子一把。” “我这都赋闲在家这么多年了,又没有人兵权在手,等等,你的意思是,皇上会让我再次领兵?” “很有可能。皇上太过多疑,岳父交兵权和还国库欠银,让皇上对您彻底放了心。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的位子还没有人接任呢!” “这是让我护卫京城了?” “皇上对兵部提出的好几个人选都不满意,又没有透露出属意何人,今天太子的到来,让我猜到了皇上原来一直是属意岳父您的。” “哎!我本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中,看来想独善其身还真是难啊!” “一旦岳父接任京营节度使,您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上了,一定要处处小心,万不可被人钻了空子。” “你说的对,我想给你二舅兄寻个外任,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也省的在京城被人利用了去。” “这样也好,有备无患嘛。再者外任几年,有了资历也好往上升。只是岳母和大舅兄那里……” “你大舅兄虽没什么出息,但他好在胆子小,从不惹事,我回头好好敲打敲打就是。你岳母嘛,哼,我本想着她年纪大了,不想过多苛责。只是经过这么久她还是糊涂的要命,我看是改不了了。不如把她送去金陵老家吧!” “不可!在您眼前还是能让人放心些。她年龄大了,独自在金陵难免会寂寞,若是让人钻了空子,这千里之外,咱们也鞭长莫及啊。” 贾代善沉思良久,“那就继续让她禁足在荣禧堂吧!” 翌日,用过早饭,贾代善宣布了贾母继续禁足的命令。 “为什么,凭什么!我已经改过了,已经禁足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解禁,怎么才两天就又禁足,这次我可没有犯错!” “我原本就没有说让你解禁的话,我只是说我寿辰那日可以放你出来。” 贾母回想了一下,贾代善的确是这么说的,“那……这禁足总有个时限吧,你这把我关在荣禧堂,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你禁足的,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要是个好的,我才不会禁你的足,可你糊涂又心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给我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