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从西郊大营回到荣国府的时候,锦襄侯的大儿子已经下葬了,蜀王夫妻二人也已经启程去往蜀地。 贾代善听说锦襄侯大病一场,差点没有挺过来,有些悻悻的道:“这老王八蛋的运气还真好,怎么就没把他给活活气死了呢?”贾代善在心中得意的想:就你个老王八蛋会送信吗,老子也会,但是却不像你那么蠢留下把柄。 没错蜀王殿下和锦襄侯的大儿子都是接到了一封信才去的小院,送信的就是锦襄侯身边的一个小厮,信也是锦襄侯的笔迹。小厮咬死了是锦襄侯让他去送的信,锦襄侯一怒之下把人给杀了。其实小厮是很冤枉的,的确是锦襄侯让他去送的信,不过却是贾代善找人假扮的。而那两封信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白纸。做这些事的人,就是林如海留给贾代善的两个林家的探子。 贾代善正在暗自感慨林如海的先见之明,留下了两个人帮他做事,要不然这次他还真没办法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算计不到四皇子和锦襄侯事小,让皇上起了疑心就事大了。果然,要玩儿阴谋诡计,那还得是文人,贾代善再精明也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来,也只有林家这种底蕴深厚的人家,才有这样的能力。反过来,有了这样的人才在,林家何愁不兴旺! 赖大走进贾代善的书房,给贾代善行了礼就开口道:“国公爷,老太太正在荣禧堂里闹呢,伺候的奴才都劝不住,只得来请国公爷出面了。”赖大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贾代善一下。 贾代善知道,贾母这是听说分家的事情了,贾代善早就知道贾母若是知道了要把她宝贝的二儿子分家出去,一定会大闹一场,所以就一直瞒着贾母,也就是贾母整日在荣禧堂中不得出门,要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分家的事儿。如今木已成舟,贾代善也不怕贾母再闹什么,于是,贾代善面无表情的抬步向荣禧堂走去。 贾母是收到了贾政的信,才知道贾代善已经做主把二儿子一家给分家出去的事情的。贾母看完了信,当时就气的差点晕过去,反应过来了就往荣禧堂外面冲,被门口守着的家将拦下了,贾母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寻死觅活的要找贾代善去。家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赶紧让人通知了赖管家请国公爷来。 贾代善还没有走到荣禧堂的门口就已经听到了贾母哭嚎的声音,顿时好心情就不在了,对贾母的厌烦更加深了几分。快走几步到了荣禧堂院门口,贾代善大喝一声:“嚎什么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贾代善的到来虽然让在场的下人和家将们都吓的一哆嗦,心中却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贾母被贾代善一嗓子喊的愣住了,她盘腿坐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点贵妇的形象也无。贾代善嫌弃的白了贾母一眼,吩咐人把贾母给架回去。贾母呆呆的任由下人架着回到了屋里,一通手势后,才把贾母扶到了厅堂中。贾代善挥了挥手,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老夫妻两个。 “说吧!你闹着要见我,有什么事儿?”贾代善不耐烦的道。 贾母眼神转了一下,低着头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小声的道:“老爷怎么就给孩子们分家了呢,都说父母在不分家的!” 贾代善不想跟贾母说那么多的废话,就直截了当的跟贾母说了贾政和王氏在蜀中杀人的事儿。 “这事儿,你以为能瞒得住吗?皇上只怕是早就知道了,我得到消息拿着金牌进宫求皇上饶了政儿一命的时候,皇上一点都不惊讶。” “那也没有到了非要分家的地步吧!大不了把金牌还给皇上就是。”贾母嗫嚅道。 贾代善懒得跟贾母解释其中的利害,就道:“皇上下了口谕让我分家,你敢抗旨吗?” “皇上怎么回管这些事儿!”贾母怀疑贾代善是拿了皇上坐挡箭牌。 “要么分家,要么就是咱们全府上下跟着受牵连,你愿意被判流放吗?” 贾母一听会被流放,就震惊的看了贾代善一眼,见他不似在说谎,眼神闪了闪撇了下嘴就不再出声了。 “分给老二的家产都是京城的,在这方面还是老二得了便宜了,京城的产业岂是别处可比的。” 贾母一听,贾政分家也没有吃亏,又是皇上嘱意分的家,再闹下去,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以为她要抗旨就麻烦了!她不想那么早分家,也就是想让贾政多占些荣国府的便宜,荣国府二老爷说出去也好听些,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她说什么也没用,更何况,如今她在荣国府中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了。大不了将来她的陪嫁和私房都留给贾政,也好过全家被判流放的。 “没事儿了你就在荣禧堂好好养身子吧,元姐儿如今在你这里,你多上点心,别让刁奴欺她父母不在身边。”贾代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荣禧堂。 回到前院的书房后,贾代善把赖大叫来,吩咐他去查清楚是谁把贾政的信送到贾母的手中的。原本贾政的信件都是要经过贾代善的手的,但是这次贾代善出门多日,贾政的信就直接被送到了贾母的手中,这种事情以前是从来都不会发生的。贾代善怀疑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想要利用贾母来闹事,能想出这种办法的肯定就是他那二儿媳妇。 没过一个时辰,赖大就过来回禀道:“国公爷,是门房的一个跑腿的小厮给老太太送的信!那小厮奴才已经关押起来了,国公爷看,要如何的处置?” “只抓他一人有什么用,去把那个指使他的人也给我抓了!” “这……”赖大犹豫着没有离去。 贾代善也不看他只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