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武把刚才审问的结果都回禀给了林如海父子二人,完全忽视了甄应嘉夫妻二人那愤怒不甘的眼神。
说起来甄家也确实挺冤枉的,因为这件事他们一家的主子都完全不知情,甄应嘉现如今就算是再嫉恨林家,也不敢对林家的人动手,更何况是在自家的宴会上,甄应嘉还不至于那么蠢。虽说甄应嘉是个狡猾的,但是却有个蠢笨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妻子,甄韩氏把持甄家后宅几十年来,把个甄府管的像个筛子一般,今日之事,归根结底就是甄家管理上的疏忽而造成的。
原来,地上跪着的三个人,一个是甄家的负责采买的管事,一个是厨房的帮厨,还有一个是前院的一个二等丫鬟。负责采买的管事受到了别人收买,拿了剧毒的鹤顶红进府,然后有用银子收买了平日与自己交好的一个帮厨,帮厨吧毒药下在了一碗鱼翅羹中,又买通了前院的丫鬟把那碗下了毒药的鱼翅羹端给林琅。一个下毒案,外人只需要找一个甄府上有些脸面的人,剩下的就无需背后之人操心了。甄应嘉也是到了此时才发现了自家是有多么乱,下人们随便给几两银子就能收买,这次是把毒药下给了林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把毒下给他。
可以说,甄应嘉的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身家安全的后怕,其实在他内心也是想要林家绝后的,因为他这些年多少也探听到了一些关于林家家资巨丰的消息,对此他也是十分垂涎的,在加上贾敏的祥云绸缎庄和林家与皇上一同办的那个玻璃工坊,甄应嘉早就想要据为己有了。再有就是林如海如今在江南的势力渐盛,已经有超过甄家的趋势了,甄应嘉当了多年的江南土皇帝,怎么甘心被林如海踩在脚下呢?可是如今林家在江南已经扎根很深了,想要出手对付林家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要想灭了林家夺得林家的家产,就必须先断了林家的香火。林琅作为林家的长子,首当其冲就会被当作对付林家最好的靶子,接下来就是贾敏和林如海,林瑫的身份特殊只能放在最后处理。
但是,无论甄应嘉多么盼望着林家人都死绝了,可不会蠢到让林家任何人在甄家出事,甄家经过那几年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可以说是名声尽毁了。这次甄应嘉赶在过年的时候举办宴会,就是想要在人前重新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让别人看到一个“重规矩懂礼仪”的全新的甄家。如今看来,不仅没能达成原来的目的,反而让甄家的名声更烂了。不管甄家是否与下毒案有关,甄家后宅混乱那是板上钉钉的了,这可是与“重规矩懂礼仪”是完全不搭边的,过不了几日,甄家就又会成为金陵城百姓们的谈资和笑柄,这些又如何不让甄应嘉恨的牙痒痒呢?
林如海此时可是没有那个心情去考虑甄应嘉的心情如何,他冷冷的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人到:“你们应该很清楚,今日既然抓住你们了那就是个死,但是若是供出了幕后的主使者,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你们的家人,或许你们手中有什么可以指正幕后主使者的证据,能够因此而保住性命也说不定。”
“侯爷!侯爷!奴婢有证据,有证据呀!”厨房的帮厨在林如海的话音刚落就立刻开口道。
“说说看,是个什么证据呀?”
“奴婢得的那一百两得银票是薛家特有的,上面有薛家的标记!”
“哦?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林如海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帮厨问道。
“奴婢的女儿嫁给了薛家的一个掌柜的儿子,奴婢是听女儿说的,薛家的生意实在是太多了,薛家票号为了区分自己与别家的银票往来,就在自家的银票上印了一个标记,这个标记也只有薛家的人才认识。”
“那银票如今在何处?”
“这几日赶上过年,奴婢还没有来得及去兑换银子,就把银票藏在了家中了!”
“袁将军,你派人跟着她回去把银票取来!”林如海吩咐袁世武道。
袁世武指派了两个亲兵押着那个帮厨离开了,林如海又把视线挪到了那个负责采买的管事身上。
“你是直接与那个收买你的人接触过的人,我不相信你完全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知道你所犯的罪可是要灭族的!”
林如海的话让管事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抬眼偷瞄了甄应嘉一眼,看到甄应嘉怒瞪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禁发虚,吃不准这件事情自家老爷是否知情。管事皱着眉头犹豫不决,他虽然收了银子,但是他自认是忠于甄应嘉的,虽然那个收买他的人并不是甄应嘉,但是却是跟甄应嘉有很大的关系的。若是就这么把那人给供出来,会不会连累到自家的老爷呢?可是林如海刚才也说明了,若是咬死了不说,那么他的全家都要被他给害死了,他的儿媳妇儿还怀着身孕,他的小女儿还未曾嫁人,他又如何忍心看到他们因为他而命丧黄泉呢?
“时间到了!袁将军……”
“我说!我说!不要伤害我的家人!”管事终于还是选择了保住自己家人的姓名。
“那就快说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儿跟你耗着!”林如海厉声道。
“是是是!年前二十八那日,妙姨娘的贴身丫鬟找到了奴才,给了五百两的银票和一小包的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