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他们都会不约而异的安静了,这个话题自自然然就终结了。
于是整家医院的美国士兵都知道那位年轻美丽的布朗特小姐有一位在舞会上结识的意中郎,去了法国之后音讯全无,纷纷为这个苦苦等候恋人的姑娘感到婉惜。
伊莎贝拉刚向华生道别,就要跟乔去换衣服,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贝拉?”
伊莎贝拉还以为自己听错,或者那人其实是在叫其他人,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自动对这个名字作出了反应,转向声音的来源。
“尼克?”伊莎贝拉愣在原地。
不远处的褐发男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尼克·卡拉伟。他看上去比出国之前憔悴了很多,下巴尽是没有剃干净的胡子,眼睛布满可怕的红痕。
两人最后一次联络已经是去年十二月的事情,那时他刚抵达欧洲,书信来往要花很多时间,所以尼克没再给伊莎贝拉写信,只定时给家里发电报,然后让家人把自己的消息告知她,因此伊莎贝拉只能从卡拉伟家那里得知他的消息。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伦敦?”尼克的表情变化很丰富,从难以置信到狂喜再到疑惑。
两人交换了一个拥抱。
“我来这边见面料商,刚好知道医院里有我们的士兵就过来帮忙。”尼克知道希莱尔的事情,伊莎贝拉便直接说实话,“你怎么在医院?受伤了吗?”
“一些皮外伤而已,小事,我跟随军队来伦敦稍作休息。”
伊莎贝拉一喊出尼克的名字,乔便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卡拉伟先生,我是乔。”
“原来你就是贝拉的表妹。”尼克友善地说,“你和她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
没想到三人竟然在伦敦聚到一起,伊莎贝拉不禁感叹命运真是神奇。
“我们刚刚从法国回来,那边的战况太惨烈了。”说到战争,见到好友的喜悦被冲淡了大半,尼克皱着眉,“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谁都说不准德军会不会突然打上来,到时候连轮船都会停驶,回不去就麻烦了。”
伊莎贝的脸色也沉起来:“你之后要回法国吗?”
“肯定要的,只要我还能作战就会回战场。”尼克毫不犹豫。
……法国。
伊莎贝拉一愣。
她忽然想起,盖茨比也在法国。
……
杰伊·盖茨比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即使在当兵后依然没有舍弃这个习惯,只是从日记变成了周记,几天才写一次。
因为表现出色,他在上战场之前就被提拔成为中尉,到法国再升为上尉,只要在战争里保持着出色的表现,未来晋升为少校也不是不可能。
明明才过去了一个多月,盖茨比却觉得距离烟火绽放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久。
他盖上日记本,想要塞到背包里,途中却掉了一张照片出来。
说是照片,其实是剪报。
在军队里认识的朋友替他捡起来,还看了一眼,好奇道:“她是谁?你的妻子吗?”
盖茨比反射性的抢过剪报:“不是。”
“那肯定是喜欢的姑娘。”朋友继续调侃他,“你眼光不错嘛,她看起来很漂亮。”
“……也不是。”
朋友:“……”那你干嘛带着人家的照片。
其实盖茨比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份《路易斯维尔日报》,鬼使神差地他把上面的照片剪下来,还一路带到法国来。
战争的残酷几乎磨灭了他的人性,他记不清自己开过几多枪,杀过多少人,又看着多少队上的士兵被杀。
起初他会为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而难受,他常常睡不好,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见满地的残肢,听见炮弹在耳边炸响,但后来却渐渐麻木。
神奇的是,只要他看见这张剪报,就会想起在路易斯维尔的日子,和伊莎贝拉对他说过的话。
——你想在你的人生里得到什么。
就好像在这场没完没了的战争里找到一丝曙光。
他想在自己思考出答案之前一直携带着,提醒自己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下去。人要是没有目标就会失去求生意志。
但盖茨比不回答,一声不吭的把剪报重新夹在日记的第一页然后收好。
朋友看见他那能称上是温柔的动作,瞇起眼睛,在心里嘟嚷——这么宝贝,还说不是喜欢的人。
【二更】
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来都是一个观察入微的人,约翰·华生这两天的异常举动通通都被他看在眼里。
正当华生要像平时一样出门去医院帮忙,福尔摩斯忽然幽幽的开口:“医院里有特别的人?”
华生脚步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修剪了头发,还剃了胡子。”
“每个男人都要剪头发和剃胡子。”
福尔摩斯把报纸翻到下一页,头也不抬:“你每个月只会剪一次头发,每周只剃一次胡子,头发你在月初剪了,胡子也在五天前剃过。”
华生:“……”
室友把他的习惯记得如此清楚,叫人很不自在。
当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