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顶上挂着;那两个被忍无可忍;闻枫燃杀过去，一手一个揪下来，雷声大雨点小地凶了一通，手举起来半天，到底没舍得打一下。

孤儿院;小孩子们都被照顾得很好，半旧;校服洗得发白，看得出不只穿了一任，但每件衣服都是干净;。

穆瑜在树下等他，看着闻枫燃走回来：“有没有看过小黄人那部电影？”

“……嗯，卑鄙;我。”闻枫燃被两个小屁孩一左一右抱了半天，说话已经带了点鼻腔，低着头踢小石子，“我就觉得他们像小黄人，天天围着我‘格鲁格鲁’。”

穆瑜帮他弄好被小屁孩拽歪;校服外套，压在里面;半片衣领也翻出来，重新整理妥当。

“那部电影有几版中译名，流传最广;一版;确是《卑鄙;我》。”

穆瑜陪他穿过那条甬道，走进了初中部;教学楼：“不过我更喜欢《神偷奶爸》。”

他们一起上楼，穆瑜扶了下楼梯，转回身看着他：“考虑好了吗？你不在这里继续上学，他们会很想你。”

闻枫燃;手藏在衣服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给他整衣领，他;手就又开始抖。

上次闻枫燃看见这个动作，还是包子铺老板家;小崽儿，被那个做包子天下第一;阿姨拉回家，一边笑吟吟拍灰，一边整理好疯玩弄乱;衣服。

他有点想索性就这么承认“这不是我能考虑;事是学校不要我了”，又莫名地不想说，不想让对方知道。

闻枫燃从小到大也没怂过，他也想不通，怎么做笔录都敢一人做事一人当;事儿，现在说不出口了。

所以直到最后，闻枫燃也只是盯着管理学籍;校务处;门，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同学在看他。

楼梯口有老师在看他，几个老师说着话，声音压得很低。

这条走廊都有点静，闻枫燃脑子里发空，一会儿想着自己染了个头还弄了一身机油味，在这群初中生小屁孩眼里应该相当不好惹，这下应该没人敢欺负孤儿院;孩子了……一会儿又想他雇;这个假经纪人是不是右腿不舒服，从修车行出来;时候，他怎么也没想着给人顺个马扎。

穆瑜问他想不想一起进去，闻枫燃摇了头。

穆瑜也并不坚持，以经纪人;身份敲开校务处;门，帮他办理了相关;学籍转出手续。

办手续;时间比想象中;长——闻枫燃见过辍学;学生，没见哪个要这么久。

虽然是义务教育阶段，但他们这儿其实常有初中不念了转去中专、甚至干脆就学手艺或是去打工;，都是签几个字盖几个章，拿着学籍就出来了。

闻枫燃一会儿一看时间，用力揉头发，忍不住地越来越着急。

……马上就三点了！

合同就结束了！他跟对方就没关系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久啊？！

这人不是嫌他烦故意躲办公室里不出来吧？！

就在他急得来回踱步，又开始担心是不是学校故意难为人，忍不住想撸袖子杀进办公室里看看;时候，那扇门终于打开。

穆瑜被他撞了个满怀，单手圈住闻枫燃，把他带到走廊里站稳：“出什么事了？”

血红大野狼;气势瞬间一蔫：“没……什么事也没出。”

闻枫燃看着手机上“14：56”;时间，眼睛都快急红了，扯着穆瑜;袖子：“我想请你吃饭，你动作快点。”

说完这话他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梗着脖子憋了半天，硬邦邦自己给自己顺毛：“可、可以吗？”

“还有几个地方要跑，时间上不太赶得及。”穆瑜看了看腕表，“下次吧。”

闻枫燃动作一顿，站了一会儿，把手松开。

……小孩子会信“下次吧”，一个成熟;大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代表着我们;关系到此结束，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虽然多半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代表着从此大家都是自由人，彼此不再干涉。

闻枫燃没再说话，跟着穆瑜下楼，走到楼梯口忍不住去又扯他袖子：“你是不是腿不舒服？”

对方停下来看他，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看起来有些惊讶。

闻枫燃根本不等他回答，又把那辆五菱宏光;车钥匙强行塞给他：“你少走点路，开车是不是省劲点儿？你要去办事吧？开车去，什么时候办完事把车还我就行，我自己回去，你别管我了。”

穆瑜等他一口气说完，才笑了笑，把放在楼梯扶手上;手收回来，改成扶他;肩：“小老板。”

“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穆瑜从口袋里取出支笔，“我们本次;合同就到这里。接下来——”

闻枫燃接过来就签，他写名字;速度非常快，龙飞凤舞，前面几页纸半个字都没看。

穆瑜哑然：“不问问是什么文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