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已经从李老尚书处知晓谢侍郎有心调去容双封邑,仍想私下争取当驸马。
面对这个心腹兼情敌,姬晟虽不太想说重话,却还是把自己地打算说了出口:“朕会立她为后。”
谢侍郎原本有满腔的话要说,听到这一句时却蓦然哑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姬晟,下意识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姬晟神色平静:“有何不可?”
搁在平时,谢侍郎能说出无数个“不可”来,可这一刻他心乱如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姬晟对容双有些想法,只是容双乃是长公主,姬晟再有想法也不可能越过先皇立容双为后。
事实上姬晟的做法也与他所料无差:姬晟已经让李老尚书挑好长公主封邑,也准备给自己选妃立后了。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姬晟见一向能言善辩的谢侍郎竟失了言语,便知他对容双是有几分真心的。
姬晟说道:“朕意已决。”
谢侍郎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默默告退。
姬晟见了几拨人,一一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他们,遇上言辞激烈些的便搬出先皇遗诏打发走。
好几个衙门的人都发现自家长官一整天都失魂落魄。
李老尚书又被好几拨人找上,让他老人家好好劝劝姬晟,让他千万别胡来。
李老尚书得知姬晟放出的话,摇着头拒绝掺和。
姬晟年纪虽轻,却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他想娶谁可不是别人能干涉的。更何况,这桩婚事可还算是父母之命啊!
后宫与前朝并不相通,姬晟并没有让他的话传回容双耳里。
傍晚回到寝宫,姬晟还和容双说起自己被骂狠了的事。
姬晟说:“也许你以前被骂得更狠。”
容双想了想,没想起来。
“反正我不会吃亏。”容双挑眉说,“谁要敢指着我骂,我肯定能当场骂得他没脸再上朝。”
姬晟紧搂着容双不说话。
骂回去容易,朝中的明枪暗箭却不那么好挡。
当初的朝堂可没有现在清明,结党的结党,作乱的作乱,他回看起居录时都有些心惊肉跳,更何况是容双这个亲历之人。
朝中之事已经够令人烦心,回宫后还要对外隐瞒他的病情替他治病,容双不喜欢他、不给他好脸色看也很正常。
要知道当初父皇去世时,容双也才十七岁。
如果她并不喜欢朝中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他带给她的就只有劫难和痛苦。
她不愿意嫁给他,也很正常。
只是,他不想放她走,她本来就该属于他。
“皇姐。”姬晟喊。
容双最近已经习惯姬晟的黏人,骤然听他这么一喊,心里还是莫名一跳。她感受着姬晟贴近到近乎没有距离的气息,猛地觉得他们不该这样亲密。
习惯一个人的亲近很容易,想要摆脱这种习惯却很难。
至少她现在还没想过自己怎么去接受未来的驸马。
哪怕她觉得自己将来必然会嫁人生子,却始终没去想过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接受和另外一个人亲密无间。
不过,男子应该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生来就该坐拥后宫三千的帝王。
容双握住姬晟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粘人精怎么平衡偌大的后宫,将来莫不是会被一干妃嫔连着骨头吃了。上回她算是看出姬晟对柳七娘无意,根本只当个妹妹看待,不由说道:“七娘那边是不成了,下个月便要选秀,你得上心些,挑个管得住后宫的皇后。”
姬晟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话。
一开始他确实存着要气一气容双的心思,才特意在她面前提起选秀,没想到容双没生气,他自己气得半死。
她真心实意和他说这些话,自然是因为从未把他放在心上。
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将对方拱手让人。
至少他做不到。
姬晟说:“朕知道的。”他把脑袋埋进容双颈窝,“那皇姐想要什么样的驸马?”
容双没想到姬晟会主动问这样的问题。
这是愿意给她挑驸马了?
容双坦然相告:“我还没想过。”
姬晟心里又酸又涩,想到那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忍不住问:“你喜欢薛昌那样的,还是喜欢谢霁那样的?”
容双摇头:“都不喜欢。”
姬晟一喜。
容双认真想了想,实诚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姬晟:“非要比较的话,那还是像柳侍郎那样的吧。”
左右柳侍郎是他亲表哥,她也没真要嫁柳侍郎,只是拿来举个例子,容双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才是。
容双说得十分自然,姬晟脸听完一下子黑了。
黑得透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