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这最后一程,他若不去送送,他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好,一起走吧。”
谢安澜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把陆乘舲强留在京城,他也不会开心。
甚至有可能想要自己去西北,那还不如跟着他一块走,跟着军队,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也能放心些。
陆乘舲,“……”
他原本想了好多好多的说辞,没想到殿下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
“谢谢。”陆乘舲张了张唇,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出这两个字。
“谢什么,说不准这一路还需要你来照顾我。”谢安澜摇了摇头,他也正好想趁此机会拉陆乘舲出去散散心。
陆乘舲与他一样也是个男人啊。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他困在帝都的这方寸之间,就算他心悦与他,也也希望陆乘舲是那翱翔天空的鸟儿,而不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两颗的鸡蛋皮都让谢安澜给揉破后,陆乘舲的眼睛总算是看上去没有那么红肿了。
不过眼眶还是红彤彤的,看人的时候老带着一丝魅惑。
本来人就长得好看,这下更是不得了。
谢安澜不自然地挪移开目光,“咳,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没有收拾的,你也早些收拾些东西出来,免得明天走的时候太过于匆忙。”
“嗯。”陆乘舲点了点头。
谢安澜这才退出房间,走了两步,复又绕回来道,“也别忘了吃朝食啊。”
“知晓了。”陆乘舲乖乖应下,看着谢安澜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刚才谢安澜揉过的眼眶,嘴角泛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
就在谢安澜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
一连两天没有去上朝的王尚书,此时正蹲在自家的梅园里修剪着梅花的枝桠。
原本满园皆梅的梅园,现在中间光秃秃地少了一块,看起来十分突兀。
“爹,那宸王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吧,咱家的梅花说让他挖了就挖了?”王尚书的儿子王寅一肚子怨气地跟在他爹身后抱怨。
到了这冬日,整个帝都都没有一处好景色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白雪皑皑,唯独他家的梅园还繁花似锦,芬香馥郁。
每每到这个时候,家里文人骚客络绎不绝,留下诗词无数,歌赋百篇,成为帝都一景。
致使他的一众好友们,早就想来见识见识他家的梅园盛景,原本他们约定好了这几日就开宴。
结果被那不懂事的宸王把梅园中最漂亮的一颗梅树挖了,这下好了,不仅赏梅宴办不成了,还连带着他们家成为大街小巷的饭后茶余的谈资。
甚至还有不少好友到他这里来问,他们家究竟与宸王结了什么仇。
结了什么仇?
他还想问问,他们家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了那个混不吝的宸王!
害得他爹在朝堂上被陛下当众打趣,哄笑整个朝堂,不得不告病躲在家里。
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坊间传闻越来越离谱,连带着好友看他的眼色都不对了,他心中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这不就跑到自家老爹面前说诉起苦来。
王尚书是个精瘦的小老头,身高不足七尺,每次上朝夹在一群玉树临风的官僚中连个头都露不出来。
好在他官位尚可,每次站在前面两位同僚的缝隙中,也得以面见天颜,就是不太引人注目。
王尚书王勐站在木梯上拿着一把剪刀这里修修哪里修修,再听着儿子叨叨絮絮的抱怨,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看上去还有几分怡然自得。
王寅抱怨了半天,见他爹连个眼神都未给他,心下有些不乐意了,“爹,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王勐闻言抬了抬眼皮,“有什么好生气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皇家的,王爷挖一颗梅树又算得了什么。”
“可……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你看看外面都把我们王府传成什么样了。”王寅年轻气盛,并不认同父亲的话。
王勐笑着捋了捋胡须,“坊间传闻不可信也,你身为我儿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总之孩儿就是气不过,若不是那宸王,爹爹也不会被人耻笑,咱们家也不至于被人奚落。”王寅胸中沟壑难平。
王勐见儿子一脸气愤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做事只看表象。
“寅儿啊,你还是需要磨砺啊,你只看到你爹我被同僚嘲笑,却没有发现陛下最近对你爹我的关注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王勐捋着胡须,显得心情很好。
从前因为他的身高原因,明明是个三品官,却屡屡不得陛下重用,是所有尚书中最不受欢迎那个。
但是,自从宸王挖了他家梅树之后,最近陛下竟然有意无意的在朝堂上提及他,就连他无故请了病假在家,陛下也多有问候。
一株雪梅,能换来陛下的青睐,这买卖不亏。
“有吗?”王寅顿了顿,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王勐扯了扯胡须,看着自家的憨儿子,抽了抽嘴角,“你呀,往后还是多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吧,那些不相干的少关注,我已经让你娘关了大门,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