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折腾醒了,听见他们的僵持,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地这个字。
“昭儿,你醒了。”方茹听见傅昭这句微不可闻的话语,激动起来。
“让他缝……”傅昭的口中还咬着他妻子的帕子,声音只能通过喉咙发出,每吐一个字,额间都有汗滴落下。
“缝吧。”方茹闭了闭眼,沉声道。
张御医别无他法,只得取了针线,用明火烧了烧,在傅昭背上的伤口处缝合起来。
行医多年,他除了银针就没摸过别的针,第一次摸绣花针,没想到还是用到人身上。
幸而他见多识广,缝着皮肉倒也没多害怕,手上也不抖,倒是一旁看他缝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两条三四寸的伤口不多时就缝合好了。
谢安澜颔首,“这会把你那些药给他敷上吧。”
张御医照做。
“行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记得每日拿酒精替他擦拭伤口处后再上药。”谢安澜看了看还在一旁紧咬着帕子,浑身湿透,全程没有嘶喊出一丝声音的傅昭,眼睛里全是钦佩。
张御医净完手,担忧道,“这就行了。”
谢安澜“嗯”了一声,“不然还想怎样,究竟你是御医还是我是御医。”
“……”张御医被谢安澜噎得说不出话来。
“回了,几天后,人是死是活给我回个话。”御医院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药味,方才谢安澜太过于紧张,并未察觉,这会一放松下来,那股浓郁的药味钻鼻而来,使他再也待不下去。
谢安澜说完,扬了扬手,带着陆乘舲就走了。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他们来时是走着来的,回去自然也是走着回去。
才走到一半,谢安澜发觉眼前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用手接了接,不多时手心就飘荡起几片又薄又轻的雪花。
“下雪了。”雪花落在温热的手心,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融不见。
陆乘舲抬头望天,看见不少簌簌落下的雪花,笑道,“下了雪,就离过年不了,殿下今年想怎么过。”
“还跟往年一样过呗。”谢安澜觉得清清静静过年也好,不像别府还要搞些什么歌姬舞姬的,糟心。
“行。”陆乘舲一口应下。
两人踏雪而归,王府门前站了个陌生人,谢安澜和陆乘舲一走近,这人就给他们跪下磕头。
“你是?”谢安澜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搜寻出这人是谁。
“王爷,小人是从岭南来的陈回。”陈回见谢安澜不认识也不恼,笑嘻嘻地介绍道。
谢安澜稍稍挑眉,“岭南?本王不曾去过岭南,也不记得认识你。”
陈回点头,“是小人孟浪了,王爷可还记得小人去年给王爷送的咸菜。”
不说咸菜还好,一说起咸菜,谢安澜就觉得有些咸。
过去一年,宸王府上上下下也没吃多少,看样子还得吃上过几年。
“你不会又给本王送咸菜来了吧。”谢安澜想起了这是那号人物后,提起警惕,他实在是不想再吃咸菜了。
“不不不,没有。”陈回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摆手,他们去年送了那么多咸菜也是一时兴起,今年还送咸菜,会惹人笑话的。
谢安澜脸色好看不少,只要不是来送咸菜的就好,又问道,“你到我府上可是有事。”
“王爷不必管小人,小人是来给王爷磕头的。”陈回说着额头又触到地面上去,“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谢安澜面色一沉,“这是做什么。”
“王爷的水泥,前年去年让岭南深受水患的百姓过了两个好年,大伙们记得王爷的恩情,他们没有办法来帝都,就让我来替他们给王爷磕头感谢。”陈回笑得有些憨。
谢安澜看着他脑袋上刚才磕红的一片痕迹,沉默半响,“头也磕了,先起来吧。”
陈回颤颤巍巍地不敢起。
“起来,跟我到王府,我带你认识一个人。”谢安澜厉声道,“说起来此人还是你本家,在寻物种方面颇有天赋。”
“王爷说得可是陈桂陈管家。”陈回颤巍巍地起身,接话道。
“正是。”谢安澜颔首,“怎的你认识。”
“不认识。”陈回摇摇头,“不过,陈管家的大名如雷贯耳,棉花一物,天下谁人不知,可惜我岭南并不适合种植。”
谢安澜暗笑一声,“很快就有你岭南可以种植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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