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贤抱着篮球,篮球的皮被磨得光溜溜的,有的地方露出了灰色的里层,他上下打量秦少川,同是一个村的,自然知道他是谁,大名鼎鼎的书记家的儿子。
秦少川也在打量他,读五年级的彭俊贤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一身缀满补丁的衣服,裤脚高高吊着。他听父亲说过,彭俊贤家也是一户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怎的他穿的这样破,比一些贫下中农的人家还不如。他当然不知道,彭俊贤把买衣服的钱买了书。
彭俊贤拍了几下篮球,说:“玉凤跟我说,你也想学打篮球,事先说好,我不是老师,就随便打打,教的不好,你别有怨言。”
“不会,我跟玉凤一样,想长个儿。”
彭俊贤笑起来,目光在秦少川和曹玉凤之间瞟。曹玉凤瞪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她一个箭步上前,抢过彭俊贤手里的篮球,来了个三步投篮,投的很准,篮球稳稳地落入篮筐中。
彭俊贤紧跟着上前,抱住篮球,扔到秦少川怀里,“该你了,先□□球。”
秦少川的运细胞发达,学得很快,一个课间就能运球自如。
彭俊贤啧啧称赞,老天赏饭吃就是不一样,想他□□球学了好几天。
白凤吟靠在墙角,歪着头看他们三个打篮球,她跟秦少川的关系明显比以前疏远了,细细想来,是一年级的下学期,她请假逃避劳开始的。
可是逃避劳的又不是她一个人,曹玉凤也逃避了,怎么不见他疏远呢,还跑去跟她一块打篮球。吃都吃不饱,竟然还有体力打篮球,真是疯子。
白凤吟撇嘴,转身进了教室。她和秦少川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曹玉凤挨着窗户,坐在更远的地方。
冯本堂接任班主任后,没有重新排座位,这是白凤吟满意的地方,她比曹玉凤挨着秦少川近。其实白凤吟不大喜欢冯本堂,他不会像柳翠芝两口子似得另眼看待她和秦少川,反而很看重曹玉凤。
曹玉凤有什么呀,除了学习好,家里的成分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白凤吟有的时候想,曹玉凤一家子都被抓起来才好呢,让她没有办法上学。
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跑了进来
。
秦少川和曹玉凤一前一后的进来,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白凤吟瞥了他两人一眼,转过头去看破烂的篮球架,篮球架子要是倒了,就没办法打篮球了吧,或者篮球框坏掉,也没有办法打。她勾起唇角笑,手无意识地在书本上划拉。
冯本堂拿着书进来,敲了下桌子让人家安静,开始讲课。
……
放学后,同学们收拾好书包,纷纷离开。白凤吟慢吞吞的,待大家都离开后,她才背着书包出来。
依然是五点放学,因为白天的时间变短,已近黄昏。白凤吟穿着长衣长裤,羊角辫被风吹了起来。她仰头盯着篮球框,伸出手,太高了,摸不到。又去摇撼篮球架子,架子太重了,纹丝不。
看来想要破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又不急于一时,白凤吟朝篮球架子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此时,五年级的教室里,彭俊贤背着书包,另一只手抱着篮球,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凤吟的背影。他一般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走之前会关好门窗,锁上教室门。
从一年级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也没有人说让他做,他就这样做了,做的自然而然。
锁好教室门,一边走一边拍蓝球,到了篮球架下,投了一个篮,再抱着篮球走了。
接连好几天,彭俊贤都发现放学后,白凤吟会在篮球架下徘徊,他也开始注意白凤吟,每次课间打篮球的时候,白凤吟都会靠在墙角看。
顺着她的目光,彭俊贤发现她看的是秦少川。
秦家和白家的关系好,村里人都知道,秦少川和白凤吟的关系也不错,彭俊贤就想是不是因为秦少川打篮球没有叫白凤吟,白凤吟生气了,所以老想着破坏篮球架子,若真是这样,他可以叫白凤吟一起过来打。
可看白凤吟的意思,好像不大喜欢这项运,彭俊贤心里叹气,为今之计只有放学后看护好他的篮球架子了。
曹玉凤也注意到了白凤吟,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既然做不成朋友,也不必强求,每个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保重自己就好。
白凤吟可不这么想,她不愿意做一个旁观者,她想跟秦少川站在一起,在一次放学后,她邀秦少川一起走。二年级
开学后,秦少川总是很晚才走,极少与白凤吟结伴回家。
白凤吟问秦少川,“你为什么会跟彭俊贤一起打篮球?”
“好奇吧,一个球可以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三个整天在那里抢来抢去的,有的时候还抢不到。”
秦少川乐,他和曹玉凤的个头小,又学的晚,两个人联手也抢不过彭俊贤。
短短几天,他已经喜欢上了这项运,出一身臭汗,浑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