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芹自然做了,就不怕他往外说。于是,跟曹金水年纪相当的孩子都知道惠芹对曹金水不好,回家后跟父母说了,有敏感的孩子抱紧母亲,生怕跟曹金水一样有了后妈。
农村妇女本就喜欢传闲话,不管你是否在管教孩子,都添油加醋说上一通。一时间,惠芹的名声在村里难听起来。
甚至有好事的孩子问曹玉兰,你后妈是怎么虐待你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曹玉兰做了心理暗示,她越发的讨厌惠芹,牢骚自然也多起来。
不跟曹玉兰一起回家,曹玉凤的耳根子清净不少。本来跟曹玉兰拉关系,是想帮着她缓和下跟惠芹的关系,结果成了她倾倒情绪的垃圾桶。
她也真是想不明白,曹玉兰为什么转不过来,反倒不如没有读过书的曹玉香看得明白。
走到胡同口,恰巧碰到曹明耀,两人一起回家。
除了早饭,其他的两餐都是曹明耀烧的。
本来曹玉凤可以烧,可是曹明耀不肯,他说女儿只要学习就好,家务活就不要做了。尹招娣想想比起出工,烧饭要轻松的多,便让曹明耀继续烧饭,她多出会儿工。
今日曹明耀回来晚了,他本想让尹招娣回来。接连烧了几天饭,便有人说他们家男女颠倒,男主内女主外,村里独一份。
尹招娣不让他管那些闲话,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这其实是惠芹劝尹招娣的话,自己的男人自己疼,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
尹招娣很是佩服惠芹的强大,那么多难听的话砸过来,她照样挺直腰板活着,好像什么都打不垮。尹招娣曾问过她,要不要生个孩子。
惠芹摇头,进曹家门的时候她就跟董桂兰说了,不会再要孩子,玉香他们三个就是她亲生的。
尹招娣感念她的不容易,想着让女儿劝劝玉兰。
吃午饭的时候,她就这样跟曹玉凤说了。
曹玉凤答应下来,并没有说她劝过的事。
尹招娣感叹,“要我说惠芹这后妈当的比亲妈还好,金水闹也就罢了,怎么玉兰也这么糊涂呢。”
曹明耀很是为他哥担忧,原先是宋淑珍,现在又是孩子们,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可孩子们
毕竟还小,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有的,只能期望他们长大些,能想明白。
上学时,曹玉凤去叫曹玉兰,惠芹说她早就走了,问她吃了什么饭,还要不要再吃点。
曹玉凤说不用了,她听到曹金水气呼呼地喊:“为什么我的也是玉米面,我要吃白面!”
曹玉凤暗暗摇头,惠芹嫁到这个家里,是来受苦的。
到了学校,曹玉凤故意绕到四年级的教室。曹玉兰在低头写作业,她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曹玉凤叫曹玉兰,见她抬起头来,笑道:“放学我们一起走。”
曹玉兰先是皱起眉头,接着道:“我要晚走一会儿。”
“我等你。”
曹玉兰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升到三年级后,又有学生退学。教室后面放了几张空闲的桌子,曹玉凤的位置也朝前挪了一排,依然跟孙沛然坐同桌,她俩个头相当,恐怕一时半会儿换不了了。
孙沛然还没有来,趁着清净,曹玉凤写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
孙沛然一般不会来很晚,今天快上课的时候才跑进教室,满头通红。曹玉凤问她去干嘛去了,孙沛然神秘兮兮地说:“我看戏去了。”
“什么戏?”
“大戏,下课跟你说。”
俩人同时看了讲台上的冯本堂一眼,住了嘴。
下课后,孙沛然拉着曹玉凤到操场没人的角落里嘀咕。她那位置,经常围满了听八卦的同学,说隐蔽的事都得躲起来。
俩人跟地下组织接头似得,站在拐角,一人盯着一个方向。
曹玉凤被她弄得紧张兮兮的,“你到底看了什么大戏?”
“我本来再想去山上碰碰运气,上到一半,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碰见了。”
曹玉凤大惊,“你见到姜美玲了?”
自从上次没有找到她的人,孙沛然隔三差五就去山上晃。
“不只,我还看到那个男的和姜美玲的爸爸。美玲爸,要打那男的,美玲不让,死死拦着,美玲爸气得扇了她一巴掌。要男的找媒人提亲,把姜美玲嫁给他,可这男人不愿意,说他家里没钱。美玲爸就说不要彩礼,他嫌美玲给他丢人,硬要把美玲塞给那男的。”
“那男的同意了吗?”
“他说回去问
他妈,我估摸着悬。我妈说那男的在别的村也找到过小女孩,最后把那女孩子逼疯了。”
孙沛然的话说得这么明显,曹玉凤知道他是谁了——蝎子粑粑独一份,村里不务正业的小青年邓九林。十九岁的小伙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出工,专门跟小姑娘在一块。
姜美玲以前最看不上他,说他将来不会有出息,结果她却跟他搞到一块去了。
邓九林的父母根本管不了他,说什么回去问他妈,在曹玉凤看来就是说辞。
“美玲爸怎么说?”
“他说要亲自上门问邓九林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