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学习强度跟初中没法比,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每天六点半起床，跑操，上早自习, 吃早饭，上课，下课；再吃中午饭, 再上课、下课, 吃完饭, 上晚自习，九点回宿舍，十点熄灯。

一天下来, 十几个小时都在学习。

曹玉凤想像初中似的溜去工厂，根本不可能。平时学校封闭, 只有周日下午开放半天。

半天时间, 去工厂，啥也干不了。给商月娥打电话, 对方说一切都好, 让曹玉凤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工厂。

曹玉凤自然哼哼哈哈地应着，只要商月娥一天不露出真面目, 她就继续装不知道。

尹招娣那边进展顺利, 姜美玲租到了新的地方做绣坊, 绣娘也招齐了, 尹招娣已经开始教授技术。曹玉凤打电话时, 尹招娣说了跟商月娥一样的话——好好学习，其他的不要操心。

曹玉凤欲哭无泪，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操心她的学习。

秦少川每天都很忙, 几乎看不到人，像极了初中时的曹玉凤。

曹玉凤每每抱怨，秦少川就拿话怼她，“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既要学习，又要赚钱，哪个都不能耽误，你就只能往后放一放了。怎么现在咱俩换了个位置，你就反口了。”

曹玉凤对于自己双标的行径很是无地自容，可，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不是空吗，除了学习之外想找点别的调剂下。

秦少川被她磨的没办法，出了个主意，即周日下午去工厂，还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曹玉凤像不是认识他似的，难道是写文章写傻了？

秦少川没傻，实在是看曹玉凤太无聊。

于是两人，找了个周日，中午吃好饭，溜出了校门。

学校外的一切都散发着自由的味道，曹玉凤心情愉悦，到供销社买了一把糖，塞了一半多给秦少川。自己剥开一块塞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嗯~~~甜~~~

秦少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乐，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工厂离学校有段路，两人找了个人力三轮车，坐了过去。

秦少川没有去过曹玉凤的工厂，暑假的时候曾经想去看看，怕秦建设知道后，又是一顿口角，忍住了没有去。

站在工厂门外，曹玉凤有些迟疑，当初以为考上高中，就能经常来工厂，替商月娥分担一些，可是自发现商月娥动的那些手脚，曹玉凤就想也许商月娥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分担。

秦少川：“为什么不进？”

曹玉凤笑，“你说娥姐看到我会不会吃惊？”

“你说呢，她怕是要吓死。”

曹玉凤哈哈大笑，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叫，“娥姐，我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商月娥就跑了出来了，速度不减，直接给了曹玉凤一个拥抱，“你这孩子，来也不说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语气里满是亲昵和嗔怪，完全看不出有戒心的样子。

秦少川暗中打量她，到底是曹玉凤搞错了，还是商月娥的演技太好，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芥蒂。

曹玉凤：“今天周日，正好休息，我本来和同学出来逛的，他说没有见过我们的工厂，很想来看看，我们就来了。”

秦少川暗暗翻白眼，拉他当挡箭牌。

商月娥像刚发现秦少川似的，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同学啊，长得真帅，快跟我介绍介绍。”

“他叫秦少川，我们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

商月娥长长哦了一声，“青梅竹马呀？”

曹玉凤的脸微红，点点头，“算是吧。”

秦少川不自在的别过头，装作看别的东西，不理她们，女人就是喜欢八卦。

商月娥牵着曹玉凤的手，“都进来吧，别站在院子里了。玉凤你带少川先去办公室，喝点水，我去里面交代一声。”

曹玉凤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绣场，看来今天进不去，“好，你先去忙。少川，给你看看我们的办公室，我还有办公桌呢。”

秦少川切了声，表示看不上。

曹玉凤作势要踢他，“切什么切，你还没有呢。”

“我有书桌。”

“嗯嗯，你是大作家，有书桌就足够了。”

秦少川得意的抬起下巴，“那是！”

“瞧你的德性，呵呵。”

曹玉凤发现，自秦少川成了签约作者后，性子开朗了，也会开玩笑了，以前一本正经的，闷的跟小老头似的。

是事业改变了他，尹招娣也是如此。上一次她回家，尹招娣神采飞扬的，特别有干劲，跟前世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她说床太硬，要带个床垫走，尹招娣直接塞钱给她，叫她买个新的。家里的垫子都是当初搬家时用的人家不要的旧垫子，她不想女儿委屈。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会抽个旧垫子给她。

倒不是说尹招娣不疼她，而是心疼钱。

林富贵在办公室里做账，乍见到曹玉凤很是吃惊，她怎么会来？商月娥不是一直说不让她来吗。林富贵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圈，赶紧站起来，给他们倒水。

曹玉凤拍着自己的办公桌，“看，这个桌子就是我的，比你的书桌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