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有没有证据,先杀了你再说!”
“你……可以试试!”
一个不要命,一个更不要命,若再不阻止,恐怕真的要难以收场。苏衍慌忙掰开言真的手,奈何言真杀红了眼,根本撬不动,只好苦心劝导:“他发的黑哨所属吏部,军营看见定会立刻赶过来,你杀了他又怎样,院内有很多奴仆看见了,你杀得过来么?放了他,我们谈条件!”
言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得松手。几乎同时,院外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火光冲天,很快就要破门了。
苏衍一把按住正要逃命的谈岑,警告他:“想活就闭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烂在肚子里,否则,言真的手段,想必你是听说过的。”
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谈岑的眼眶泛红,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门被破开,瞬时涌进来一批足有二三十人的队伍,统统甲胄加身,腰佩军刀,在不大的院子中排开两列。门外进来一名头戴红盔的将军,腰间只佩了把长剑,双目炯炯,气势逼人。但是转眼间突然神色巨变,扑通一声跪在言真面前。
“大将军!”他奋力抱住言真的大腿,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您,当初您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辞官了呢,我们兄弟没您不行啊!打仗不得劲啊!”
诉完苦后又是一阵嚎,嚎得苏衍头疼欲裂。言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故人,急忙将他扶起,“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我若是向你们告别,怕是不忍离开了。梁兄,此事容我在日后慢慢向你们赔罪,眼下,你得帮我个忙。”
梁将军立刻重视起来:“大将军哪里话,您一句话,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将军,你……你们认识?!”谈岑吃惊的脸上,汗水一颗接着一颗滚下,好不容易重拾的底气,此时已摇摇欲坠,只需要轻轻触碰,即可崩塌。
梁将军这才想起来正事,急忙整理仪态,提了提腰带,一本正经道:“谈大人怎么灰头土脸的,您身旁这些女子……”
谈岑千算万算,没算到梁世庆竟然是言真的部下,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想好的一套说辞也用不成了,幸亏他脑子转得也快,连忙赔上笑脸道:“误会,都是误会!言大将军和这位苏……”他下意识就要说出苏衍的身份,但转念一想,觉得今晚的事还是别让旁人知道的太多,便连忙改口:“和这位小先生路过小院,正巧我这儿闹了飞贼,大将军便出手相助,闹了些动静,本是小事儿,自己解决便行了,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放了黑哨,惊扰了梁将军,实在过意不去啊!”
“那贼人可有抓到?”
谈岑故作惋惜状:“若能抓住,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你们看看,我这儿的丫鬟们都被打成这般伤势,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真是作孽啊!”
是啊,碰上你真是作孽!苏衍想着,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梁将军盯着他们一群人陷入沉思:黑哨乃六部独有,只有碰到危及性命或会对部门造成严重损失的情况下才能吹响,而这个权利只能由尚书执行,或授权于旁人,怎会有人私自吹响?再者说,言真可不是那种会行侠仗义之人,出手相助?哈,怎么可能,除非狗会说话,人在地上爬!
这里头的前因后果,怕是谈岑惹恼了言真,言真要杀他,这才吹了黑哨,至于为何会惹恼……梁将军瞥了眼横七竖八一地的丫鬟,忽然茅塞顿开。挪到言真身旁,小声询问:“将军想让我帮的忙,是不是谈大人身边这些丫鬟?”
言真本想跟他说的是谈岑略卖人口的事,但此时猛然间想起,姐姐此行失败,他们手里并没有谈岑签字的契约证物,就连先前姐姐在暗市救下的女人都被灭口,人证物证全都没有,说了又怎样,谁会信谈岑这样一个清廉正直的官,会是暗市的头目?!
但出师总得有名,自己出现在西山小院,吏部尚书的地盘,总不可能真的是出手相助,帮忙抓贼?那些小兵信,梁世庆可不信。这刨根问底的莽撞汉子,如果不给他满意的答复,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事情。只好顺着梁世庆的猜测继续圆下去:“可不是,这些丫鬟一看就来历不明,若不是被我撞见,恐怕就麻烦了,我言真向来怜惜女子,不忍看到他们受迫害,你可别被谈岑伪君子的模样骗了,这些女人一定就是他抢来的,不信你叫醒一个问问!”
梁世庆询问时可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谈岑听见,言真却一丁点儿都不忌讳,大嗓门喊叫,就怕谈岑听不见。谈岑闻言,忙不迭脱下外袍,去水池里舀了水,三月的晚上冷得紧,水冰冷彻骨,他将水一股脑儿泼在那丫鬟身上,惊的她跟诈尸一样坐了起来,谈岑急忙让她跟梁世庆自证清白,结果可想而知,她一个死士,自然是衷心护主。
梁世庆不纠结于‘丫鬟’的证词,他反而奇怪,和言真做同僚这么些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生过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除了佛柃,他的亲妹妹,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深更半夜来这里拯救疑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