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将此消息立即通知了苏衍,同时也向刑部禀报,刑部当即派出人手暗中安插在赌坊和谈府外,只等五日后守株待兔。
苏衍也没闲着,悄悄去了户部找王涼的案牍。
五日后……
灯火阑珊的官宅处,王涼离开谈府,钻进了一辆双辕马车。几双在夜色下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去向,像极了狼。只听得树丛中有个极低的声音响起:“吴承带着你的人继续留下监视,剩下的人跟我追上去!”
本来寂静的树丛中突然窜出一批人,人不多,约莫七八个,脚步飞快的朝王涼离开的方向追去。
王涼没去别的地方,去的正是赌坊,前脚刚踏进,就突然觉得身后扑来一阵寒风,正要回头查看,身上突然一阵沉重,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摔在地上,一个精壮男人压在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他的手反绑。王涼的脸一瞬间煞白,拼力挣扎,却只换来一顿拳脚相加。
今日的赌坊很是奇怪,一个客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大堂里头,只有掌柜瑟缩在角落,这时身后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一角裙子出现在他面前,王涼心里已经知道了事态严重,反而冷静了下来,抬头去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来找他写信的人。
苏衍命人将他扶起后,拖来凳子坐好,才慢悠悠道:“王涼,原名陈钟,宿州人氏,十年前开始参加科举,第一次落榜,第二次科举考试前夕,也就是三年前,因失手杀人被关押了半个月,可是很奇怪,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而你也改了姓名,隐居在清河坊,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我听不明白。”王涼警惕地看着她说。
苏衍仍旧不紧不慢道:“不明白?那你总该知道户部案牍吧?不管是流落至此的乞丐还是高高在上的官员,无一不详细记录!可是你的案牍却和旁人不同,没有父母,没有出身,潦潦草草几句话带过,可真干净,干净的让人不得不怀疑,王涼这个身份,或许并非属于你。我查了查你登记当年的大小事件,那年风平浪静,刑部很是清闲,处理的案件极少,唯独一件案子让我发现了端倪,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件。因此,我将那件案子的陈钟和你联系在了一起,我拿着你的画像找到了死者的妻子,你猜,那人怎么说的?”
王涼慌了神,紧张的看着苏衍,苏衍对他说:“那人一眼就认出了凶手,就是你,你就是陈钟!”
“荒谬!我三年前刚来的若水,案牍上都有记录,不过是两个样貌相像之人,你竟然妄下结论!你是谁,你有凭证吗?你有刑部手令吗,竟敢私自抓人,我要去告你!”
没想到方才还冷静的人,突然之间暴躁起来,苏衍暗骂了句:死猪不怕开水烫!
“证据自然有,你将袖子卷起,想必那道抓痕留下的疤还在吧?”
王涼顿时愣住,只感觉湿冷的汗珠从发间渗了出来,忍不住发抖。
苏衍又说:“调查一个人最快最准确的方法,是刑部和户部的案牍,户部记录你的生平,刑部记录你的罪行,你做过什么都会有记载,哪怕你换了姓名,我们也能追根溯源,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觉得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没有刑部命令,我敢深夜抓人?”
听到刑部二字,王涼心里的防线终于溃堤,颤声道:“你们查这些过去,到底想做什么?”
“你的过去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去揭发你,毕竟当时有人替你赔了补偿,那户人家这辈子也能不愁吃穿了。但是…你得将你所有知道的事如实相告,否则,我很是愿意旧案重提,你在那闹市建立起来的威望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苏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强烈的压迫感让王涼忍不住心颤,终于交代:“是谈大人!三年前,我因为压力太大,就去了赌坊,没想到失手杀了人,我当时很怕,我以为这辈子就交代在牢里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来见我,说只要我替他们做事,就能救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谈大人的手下,余之孝!”
“余之孝?此人长什么模样?”苏衍问他。
“满脸络腮胡子,体格精壮,对谈大人很衷心。”
没想到,谈岑每件勾当,都是这个人出面。苏衍突然察觉的一丝异样,难道谈岑这么做,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东窗事发,可以让他顶罪?
王涼继续坦白:“他替我赔了一大笔钱才让那妇人撤了状子,后来,他们就帮我在户部做了假的身份,让我去清河坊,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把闹市所有住户的情况都摸清楚,就是……就是……”
“住在闹市的人大部分都是外乡人,来此地谋生,大部分人不识字,你就替他们写信同家人往来,久而久之你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同时你也借着书信,将他们的家庭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的略买人口,也是你在牵线打掩护吧?”
王涼点点头,看不出他有没有惭愧,但肯定的是,他已经尿了裤子。
“余之孝说,那些买卖见不得光,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