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刑部告状,让我替那些人去和刑部交涉。我每次都是先假装积极,然后骗他们说刑部也找不到失踪人的下落,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放弃了。”
他说的这些,苏衍之前已经猜到了一半,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免愤怒。那些老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却因为他们家破人亡!
苏衍怒然起身:“真是一个好计策啊,你身为读书人,却不知礼义廉耻,助纣为虐三年,你害了多少家庭!”
此时王炎姗姗来迟,瞧见王涼膝下的一摊液体,再看苏先生暴怒的样子,不明觉厉。
“苏先生,盯着谈府的人回报说,谈府里头没有任何动静,王涼离开后,也没有任何人出入。”
王涼急忙解释道:“我不过是去拿酬劳,每月月底我都会去一趟,将这个月闹市的情况告知,然后余之孝就会给我一笔钱。”
“每次都是余之孝与你碰面?谈岑呢?”
“他从不出面,而且我们每次见面地点都不同,有时是在城外,有时是在青楼,很少会在谈府,只是这次赶巧,被你们撞见。”
苏衍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王炎道破:“谈岑既然从不露面,为何又要在谈府与你碰面?”
“这得从我首次科举说起……”说到这,王涼一肚子的怨愤,“第一次科举考试就是谈岑做主考官,那次我的文章明明写的很好,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会落榜。后来我去看了榜单,那个状元我认识,考试前我们还一起听过若水著名文坛的课,那时候我就发现此人虽有文采,所认知却太过浅显,不可能赢我!本不觉得什么,直到我看见了状元的卷子,才知道他用了我的名字,偷了我的文章!”
苏衍恍然大悟:“看来,谈岑蓄谋已久啊!”
“这倒不是,只是那状元家有钱有权,早就盯上了我家境贫寒,早年丧父,只有一个年迈体弱的母亲,料定了我翻不起风浪,所以串通了谈岑。”
“这跟你在谈府出现有何关联?”
“本来,一直是余之孝与我对接,他也是乔装打扮才敢见我,直到有一次,余之孝要求我登记闹市名单,说上头的主子需要一一筛选哪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后来余之孝交还给我名单时,我突然觉得名单上用朱砂打勾的方式让我很熟悉,回到家我才想起来,当年我被偷的那篇文章上,也有相同的标记!我才断定,那个主子就是谈岑!”
“所以你就跟他们摊牌了?看不出你还有这胆量!”苏衍忍不住嘲讽他两句。
“狗急了还跳墙呢!他害得我名落孙山,又逼我做了这么多勾当,当时我是真的要和他拼了!”
“那为何,你又继续替他做事?”
他顿时红了脸:“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倒不如拿钱办事,好过被人灭口!我死不足惜,我那年迈的母亲总得有人送终吧!”
“可笑!你的母亲是条命,那些被你们拐卖的妇女就不是命了?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日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涼蜷缩着,绝望道:“反正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可怜了我那母亲,儿子不孝啊!”
“现在悔过还来得及,你告诉我被拐卖出去的女人下落,然后做证人,指证谈岑。”
王涼惊坐起:“我可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我的作用就是安抚他们的家人,盯着闹市而已!那些事都是余之孝在干,而且你让我做证人,岂不是送我去死!”
“现在害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你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刑部坐牢,杀人的罪过足以让你牢底座穿;要么是做证人,你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让你出面。”
“你有把握?”
苏衍勾起一抹笑容:“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王涼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对苏衍说:“那你去抓余之孝,那些勾当,谈岑都交给他去做的,你们把他抓了,他一定知道所有事情!”
王炎提议道:“何不以王涼为诱饵,我们暗中埋伏,定能抓了余之孝,这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
“倒不失为好方法!”苏衍由衷感叹:“看来这案子,快要结束啦!”
以王涼为诱饵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首先,王涼这月已经拿过酬劳,用酬劳这个由头引他出来定是行不通了,其次,余之孝那人看着就谨慎,定是不好惹的人,这件事看似有了希望,实则毫无希望。
苏衍瘫软在椅子上,窗外从沉沉黑夜到凉凉凌晨,转眼,已经次日正午了。阿臾端着一盘饭菜进来,忧心忡忡道:“先生坐了一晚了,还没想到办法吗?要不还是吃了饭先去睡一觉,说不定脑子清楚了,就能想到法子了!”
苏衍扭动着肩膀,一动不动坐了一晚上,全身酸痛不说,脑子确实越来越糊涂,站起来的时候,甚至眼前一片黑,要不是阿臾扶着,怕是要跌倒。
阿臾看着心疼,又对她劝说:“破案本就是刑部的事儿,先生凑什么热闹,就算是受托与人,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