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翎离开容国已有半月,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一概没有传回,此时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有说言翎也被收买了,加入了谋反行列;也有的说言翎已被墨斐杀害,尸骨可能都被挫骨扬灰了!反正不管哪种猜测,传到容帝耳中都让他很是头疼,而更头疼的是,前方传来急报:赵王起兵叛变!当消息不胫而走时,又一急报传回,是边境几州的求援:赵王亲自领兵,已攻下边境城池三座,吞并了城中驻军,正在往北而来……
庄严肃穆的长乐殿内,文武百官都垂着头,落针可闻,这样的僵局,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只有太子时不时看向长孙无争,想得到些什么信息,却在一声咳嗽中放弃了。
容帝动了动身子,僵硬的背此时发出咯咯的声音,心里哀道:堂堂容国,文武百官,竟无一人能替他分忧……
此时太子出列,行完礼后道:“墨斐显然已经叛国,言翎也一去不返,怕是已遭不测,儿臣愿领兵出征,击退叛军!”
“你?”容帝眯起眼睛,远远看着他,“你从未领过兵打过仗,你如何去?”
得到父亲的关注,太子瞬间精神抖擞:“儿臣虽然不曾习武,但儿臣是容国太子,理性争做表率,鼓舞士气,”朝堂上隐约生出几个质疑之声,卫子胥心中愤懑,对他们怒喝道:“天下六国,容国为尊,如今容国遭受奇耻大辱,尔等不出谋划策也就罢了,本宫欲亲征,尔等何来质疑!”
“太子殿下不必动怒,微臣只是担心如今这局势,怕是不适合您御驾亲征。”
卫子胥回头看向那人,发现是歌政,连忙变了脸色,语气温和地对他说:“王爷不必担忧,赵王叛变又如何,区区赵国,我容国禁卫军四十万,还怕他不成!”
歌政似笑非笑道:“四十万大军……确实,容国军力充沛,别说赵国了,就算再加上临国,楚国倾巢而出,尚能周旋数月,但是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四十万大军中,有二十余万人分批驻扎在各地,包括各州县、边境、还有诸国。剩余二十余万人,则分别驻于祁山、四隅山、京外三处营地,这些驻军大部分难以悉数召回,仅有京外的五万大军可随时调拨,而一旦发生战事,仅仅这五万人马可远远不够!试问太子殿下,您如何领兵,何以领兵?”
“怎么可能,”卫子胥惊悚的说,“各州县能调多少调多少,还有祁山,离京都并不远,只要父皇下令,想必不出半月就能赶回来!”
歌政连连摇头:“赵国军队已经攻下了北境三个州,祁山就在北境,难道赵王的军队会傻到绕开祁山驻军?想来,祁山已经沦陷,消息传回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卫子胥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胸口被巨石所压,一时间头昏脑胀,差点晕厥过去。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吗?”卫子胥无助的看向容帝,此时的他羞愧难当,已经流了满头的大汗。
容帝由始至终对这个儿子都没有报以期待,自然也不会降罪于他,只是摆摆手,让他退下。听完歌政的言论,容帝隐约觉得他似乎是有对策了,便询问他的意见。
歌政鸿躬身行礼,道:“虽然一时难以调回各地驻军,但我们却不止只有京外的五万兵马可用。京中禁卫军在编五万余人,宫中禁卫军三万余人,他们虽然从未在战场厮杀过,却也曾和前线战士一样训练!将他们归拢一起,或许能与赵国抗衡!”
“由谁领兵?”
“臣推荐伏宴为帅,阑缪为副将,二人实力都不容小觑,定能击溃敌军!”
容帝点点头,终于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长孙无争却想到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遂提出了疑问:“虽然我国驻军皆在各地分散,但是京中仍有几万可调配的禁卫军,尚能一战。这我们能想到,墨斐和赵王难道就没有想到吗?所以,微臣认为,墨斐不仅仅与赵王联盟,与临国也已经有了联系。”
“可是眼下半月过去,只有赵军一路向北,临国丝毫没有动静,怕是长孙大人多虑了吧。”
老臣的话音刚落,便随之出现了几声附和。
长孙无争解释道:“或许这就是墨斐和赵王的狡猾之处,将你们诸位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们那儿去,然后临国再趁我们不备,从另一边奇袭,到时候措手不及,怕是后悔晚矣呀!”
歌政连连点头。方才只顾着出谋划策对付赵军,此时长孙大人提醒,这才恍然大悟。
“长孙大人提醒的及时。墨斐绝对不可能把希望全压在赵王身上,临帝才是那个最强悍的靠山!”
长孙无争说:“这半月来,刑部、大理寺联手整理了左卿所提交的证据,对暗市、凉山,以及以往的旧案彻查了一遍,发现墨斐历年来与临国军中一直保持着联系,尤其是私铸兵器一案,兵器流向的地方正是临国!由此看来,墨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临国。”
歌政急切地对容帝说:“如此看来,区区京中禁卫军是不够了,还请陛下尽快下旨,调回就近驻军,若时间充裕,或许还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