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屈辱得大口喘气,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 宣王,真是病得不清。 前世,宣王也和太子斗过一段时间,但因为相府的支持,宣王很快就败了。不管是被栽赃陷害也好,是他自己作死也罢,夺嫡根本没他的份儿。 可这一次,宣王的本性在她面前暴露,才知道,这是一个不得不防的病娇。 宣王扬长而去,殷栖落手撑在柱子上,很久才气息平稳下来。 离开靶场的时候看到穆映雪还在等自己,见她过来,赶紧迎了上来。 “你的脖子……”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 刚刚靶场里只有宣王在,那就只能是……宣王看着也不像是那么暴虐的人啊。 “我没事,今天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殷栖落怕她惹祸上身。 青莲跟在后面,脸色灰突突的,人和来行宫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回到院子,和穆映雪分开之后就进了房间。 青莲扑通跪在地上。 “这是做什么?”殷栖落眼皮都没抬,镜子里,她脖子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多谢小姐不杀之恩。”青莲嘴唇都是白的,“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娘亲在夫人院子里十几年了,不得不听夫人和大小姐的话。”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殷栖落拿出之前殷奎山给她的白玉膏涂抹在脖子上。 青莲咬住嘴唇,“昨天的香炉,是大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 殷栖落放下手中的东西,叹了口气低头看去,“我知道,也知道你在西小院每天向外传递消息。”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你留在我什么,迟早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若是真聪明,就找个机会离开吧。” 再低贱的人生,也总该有一两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秋水为神玉为骨,绝一代之丽。 这是前世为她流传下来的话。 没人知道她为此,都付出过什么,手上从那时就沾染了鲜血。 夜。 篝火宴上,巨大的火堆光亮打在脸上,微微发热。 坐在桌案前,殷栖落接过殷锡兰递给自己的酒盏。 从昨日殷锡兰拿走了香炉,就再没出现过,直到篝火宴。 她敏锐地感觉到,殷锡兰对待自己的态度带着警惕和试探。 眼前这杯酒,她没准备喝,殷锡兰就一直盯着她,“长姐递给你的酒都不喝吗?” 殷栖落乖巧地笑了下,“长姐给的酒当然要喝。” 说着她仰头把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还倒过来空了两下。 殷锡兰收回视线,能看到她嘴角微微挑起。 殷栖落知道,殷锡兰给自己的酒里面再次下了迷药,另外一种。但是她已经事先用过那天秦沧月给的解药了。 趁着殷锡兰转头看太子那边的功夫,她长袖遮掩扫过,迷药撒在了殷锡兰的酒盏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第一次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她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环伺四周,心头一跳。 秦沧月正在看着她。 刚刚她的小动作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殷锡兰看了半天,没有得到太子的回应,拧眉喝了口面前的酒。 殷栖落下的迷药发作得没有那么快。 一刻钟之后,有婢女偷偷在殷锡兰身边递了一张纸条,她看过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座位。 殷锡兰离开之后,殷栖落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也离开了席位。 她身体摇晃,脚步虚浮,些许神志不清的样子。甚至有人忽然上来搀扶,她躲都没躲。 “找个凉快的地方让我坐下。”她嘤咛道,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眯着眼的余光中,她看到殷锡兰在偷偷跟着她。 果然,扶着她的人并没有着急找地方让她坐下,而是走到营帐区,在一处营帐前停下。 皇帐,只在白天里供圣上歇息。 此时里面暗着,殷栖落被扶着往帐子里走去。 在黑暗中,她假装昏迷着,顺从地躺在了榻上。嘴里不停地嘤咛着,低诉着什么。 殷锡兰走进营帐,“今天,是最后一次为我做事,你娘在府中也会得到善待。” 一直扶着殷栖落的人是青莲。 “奴婢谢过大小姐。” 青莲出去之后,殷栖落听到殷锡兰轻蔑的声音,“一介庶女,也肖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的命是相府的,你未来的路,也是相府为你安排。你以为父亲被你说动了一点,你就能为自己的将来做主了?” 妒忌爬上心头,“美色,不过是权力者握在手中的棋子罢了,一颗棋子,还想有支配自己命运的权力?” 殷栖落知道,一直以来殷锡兰装作对她毫不关心毫不介意的样子,但是她才稍一露头,就引起了她的嫉妒和警惕。 “今夜,你就好好伺候圣上吧。”冷冷留下一句,撩开帐篷离去了。 黑暗中,殷栖落骤然睁开眼睛。 是吗?殷锡兰,你猜今夜到底会是谁伺候瀛皇? 她悄悄潜出皇帐,殷锡兰药效正发作,离去的脚步一顿,正迷离之际,被人一棒子砸晕。 青莲浑身颤抖地看着殷栖落。 殷栖落微微一笑,表示她做得不错。 然后二人拖着殷锡兰又回了帐子里,又在帐子里也点燃了迷香。 她知道,自己不用做什么,瀛皇就会来这里。因为殷锡兰一定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具体是怎么安排的,她不用知道得太过详细。 “你留在这里,事后汇报。” 没心思留在这里欣赏殷锡兰的洞房花烛,她还得赶紧回到篝火晚会上,免得有人起疑心。 毕竟还有个宣王,一直对她虎视眈眈。 因为离开的时间不长,殷栖落回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响动。她抬头看向主位,瀛皇已经不见了。 后来又扫了一圈,发现太子也不在。 手指敲在桌案上,沉吟着为什么太子也会不在? 忽然心里一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