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被下属叫走之后,殷栖落才起身,悄悄从席上退下。 她还是决定要偷偷去皇帐看一眼。 秦沧月出现在身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见到对方的视线直白地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 “宣王殿下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她自嘲地笑了笑,第一次见面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次,差点掐死她。 秦沧月笑容几分阴冷,“谁让你招惹了他。” 殷栖落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不想过多纠缠。 “你要去皇帐?” 她停下脚步,“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用去了,已经晚了。”秦沧月倚着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在夜色下,一席白衣洁白的刺眼。 殷栖落沉了口气,“怎么晚了?” “你给殷锡兰下了迷药,她已经被带走了。”秦沧月悠悠开口,“至于父皇……”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 “被太子带走了?” 殷栖落头皮一紧,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握紧了拳头。果然,在有权利的人眼中,她就是一颗无足轻重,随意摆布的棋子。 秦沧月看着双肩下沉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你以为人人都像本王一样,不在乎出身,只要有用就行?” “你想陪本王玩这场夺嫡的游戏,需要磨炼的还有很多。” 他说完,直起身体,“还是好好回去睡一觉吧,明日,怕是有大麻烦要找上你。” 殷栖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知道他向来不会危言耸听,沉下心往回走。 院子里,屋子里,都没有青莲的身影。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已经被抓了,而且已经将自己给供了出去。 这一夜,怎么都睡不踏实。 殷栖落清晨天边还没出晨曦,她就推开窗户,一直没等到青莲回来。 此时的皇帐里。 瀛皇一只手捏着女子的下巴,那道白色的痕迹,已经被掐得不过血了。女子战战兢兢,却敢伸出赤裸纤细的双臂去抱住盛怒之下的瀛皇。 一夜沉浮,像是浮萍被强大的力量侵袭,支配。一声声的颖妃,浑然不知是叫的眼前女子,还是遥远之人。 瀛皇低头,阴沉沉的目光中有盛怒,有震惊。 但在那双手抱上自己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停滞下来。 “陛下,奴婢愿意为您去死。” 青莲娇媚微哑的声音让人呵护欲升起。 昨夜,是青莲最美的一夜。刚刚这句话,也是出自她的真心。迟早都是死,她当然要搏一搏。 在她在暗处看到殷锡兰被太子殿下带走,瀛皇随后出现的时候,她就像是着了魔,将生死作为了赌注。 “所以,你敢给朕下药?” 瀛皇冰冷的声音,像是利剑划在青石地上,让人浑身寒颤。 青莲抿唇不语,一双眼睛里蓄满了隐情,但是她不说,这幅样子,瀛皇看了,竟然没有一怒之下将她斩了。 那个人说的果然没错,她长了这样一张脸,瀛皇不会杀她的。 就在这时,瀛皇看到青莲手臂上的红痣,顿时眸底翻涌,一把将她手臂抬高。 看得那么仔细入微,甚至眼眶都逐渐红润。 青莲最后被带出了皇帐,住进了行宫主殿里。 殷栖落没等来青莲,却等来了殷锡兰。 她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时,从房间推门出来。一眼看到殷栖落,阴毒的视线就锁定了她。 几步到了殷栖落身边,手起,掌风先刮到了殷栖落的脸上。 下一瞬,殷栖落嘴角衔着笑意,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 “长姐一大早怎么这么大的怒气?” 没有青莲。 她知道,不管青莲去了哪里,她做的事都被掩盖下来了。 殷栖落扬眉的样子更激怒了殷锡兰。 “你敢给我下药?”殷锡兰咬牙切齿,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成了瀛皇的女人。 殷栖落咦了一声,“难道不是长姐接连两次给我下药吗?怎么反倒成了我给长姐下药了?” 说着,她甩开了殷锡兰的手。 眼角的笑意发冷,“长姐,害人终害己这句话有没有听过?” 殷锡兰没想到,殷栖落竟然公然与自己作对,根本没有再隐藏的意思。 她阴冷地问道,“你这是在挑衅我?” “我怎么能呢,长姐是府中嫡女,是父亲最得力的……”棋子,啊不对,“女儿。” 她顿了下,又道,“长姐还得给相府光耀门楣呢,可千万不能将我这个小小庶女放在眼里,不然关心的多了,我怕给长姐带来麻烦。” 话中有话,甚至带着威胁。 殷锡兰真是恨自己之前小看了眼前的小贱人,母亲说的没错,当初就不应该听父亲的话将她留下,直接弄死了省心。 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被殷栖落捕捉到,她丝毫没放在心上。 想要杀她的人,现在又岂止殷锡兰一个。 穆映雪从房中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阴沉沉的气息。 她走过来打招呼,就看到殷锡兰冷着脸离开。 纳闷的咦了下,一向温婉和善的殷大小姐,今日看起来有些冷啊。 她偷偷看了眼殷栖落脖颈上的伤痕,好了很多,昨日还很担心,现在放心不少。 狩猎三日返程。 回程的马车上,有人塞了纸条给她。 ‘瀛皇带我回宫了——青莲’ 殷栖落手心缩紧,纸揉成一团藏在衣服里。 青莲竟然?! 今日的风平浪静,原来不是昨夜无事发生。可瀛皇那样暴戾的人,为什么会放过了青莲?还要带她回宫? 满脑子疑问,她想不通。青莲是漂亮,但是那种漂亮程度,远不能让一个暴戾的瀛皇放过她。 回到相府。 殷栖落直接回了西小院。 几日不见,殷衡见了她恨不得一直挂在她的身上。 白萤好奇道,“青莲怎么没一起回来?” 殷栖落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