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剑横在白萤的脖子上,可怜的白萤脸吓得没有了血色。 “姑娘,你受了伤趴在浮木上漂到我们船边,是我们救了你!”殷栖落盯着阿昭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常年刀口过活,心大概都是麻木的。 阿昭的剑忽然落下来,泄了一口气,跌坐在床榻上,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来。 殷栖落叹了口气,让白萤先去准备些吃的。 “我懂些医术,你就放心在这养着。我们也不是坏人,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侍女白萤,还有个六岁的弟弟和几个丫鬟婆子,不过那几个你要躲着,不被她们发现。” 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正是周婆子的。 “白萤姑娘怎么了,一大早就叫这么大声。” “有个老鼠,被我打跑了。” 殷栖落见阿昭盯着自己,讪讪笑了下,“我们的确有缘,这是第二次见了。” “你是在哪里救了我?” “河上。” “大半夜去河上做什么?” 不得不说阿昭的警惕性很强。 “放灯,赏月?这种回答你信吗?”殷栖落摊手,“反正就是机缘巧合,我救了你。” 说完,她阿昭木然的看了自己一眼,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昭。”没什么感情,干脆利落的回答了。 殷栖落笑了,“阿昭,想不想过比你现在刀尖上讨生活更安稳一些的日子?”见到对方又警惕的露出杀气,她镇定解释,“你身上的伤新旧交替,猜是过惯了这样的日子的。再有,你的眼神,太冷。” 重新给阿昭包扎完,殷栖落起身,“你也不用着急回答我,但若你决定要跟着我,后半生,便有我护着你。” 殷栖落出去之后,阿昭木然的脸上露出呆滞思索的神情。 多了一世的经历是有很多的好处。 阿昭能跟着睿王,也能跟着她。为什么呢,因为她比睿王看起来更像好人。 殷栖落坐在院子里,回想上一世阿昭说过,她刺杀任务失败,跳入护城河顺流而下,在东城被救。 晌午的时候,殷栖落去看阿昭。 “想好了吗?” 阿昭垂着眼睛更显面容生冷,她擦着手里的匕首,“如果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可以。”殷栖落利落回她,“那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人了,不必跟在身边伺候,帮我去做一些事。” 杨太傅府。 白色褪下,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但阴沉沉的气息,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的。 管家神神秘秘的找到杨太傅,将一个布条递上去。 “什么?!”杨太傅年近五旬,看到上面的内容,牙齿咬的咯嘣响。 布条上写着字,杨岐宗和相府嫡出小姐殷锡兰曾私下定情。 简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就不相信儿子这样意外亡故的杨太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几乎一下认定,儿子的死不是意外。 因为他早就听说,相府有意让这个嫡女做太子妃。 “后面还有呢。”管家提醒道。 杨太傅将布条翻面,后面的字映入眼帘。 杨岐宗身上曾被殷锡兰捅过一刀。 杨太傅看完,手都在哆嗦。 在杨岐宗死之前,他的确看到过儿子包扎伤口,那时候他问是怎么回事,只说是狩猎时不小心伤到了,不严重。 后来仵作验尸的时候,说是早前受的伤,时间也对得上,只不过身上的刀口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现在,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 “老爷,您打算怎么办?”管家担心道。 相府不是一般官僚权贵,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明面上报官调查,根本是行不通的。 杨太傅手狠狠攥紧,可是他的儿子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爹,爹!” 一声接着一声,催命一样,杨冬灵闯了进来。 “爹您昨日去哪了,女儿有事找您都找不到!” 杨太傅将布条收起来,沉痛的表情还没有缓过来。 但杨冬灵没眼力见的,还沉浸在自己受气上面,“爹,有件事您得为我做主!” 杨太傅皱眉,自己这个女儿,很早就送去了山上学医,和家里人都不怎么亲近,自己的大哥死了,她一滴眼泪没掉,整日还是风风火火,连个样子都不做,府里的下人有些话说得很难听。 “又怎么了?” “爹,我要做思老的关门弟子!” 杨太傅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不是第二场就落选了?” 杨冬灵脸气的涨红,“那还不是因为……因为……”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我要做思老的关门弟子,要是相府那个庶女被选上,我就不活了!” 胡搅蛮缠,这幅模样,让杨太傅头疼。 家中教养的几个,都是知书达理的,这个她老来得到的女儿,怎么偏就是这幅性子? “住口!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杨太傅顿了下,刚刚她说什么?相府的庶女? 相府两个字,就让他刚刚压下的怀疑和怒意挑起。 “思老选拔那日,我自会去看看,最后做思老关门弟子的人,有没有那样的才能。” 杨太傅和思老是有些私交的,在凰朝都城,只有杨太傅能和思老说得上话。 这也是杨冬灵从开始选拔就有恃无恐的原因,可是没想到,才第二场,她就落选了。 杨太傅说完,杨冬灵将他的话理解成,她最后才会是思老的关门弟子,相府那个小庶女,想都别想! 相府,西小院。 白萤和周婆子争执起来。 起因是周婆子要插手殷栖落饮食,白萤讽刺了几句,周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又是柳千惠的人,对白萤呵斥怒骂。 白萤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她回击,可没周婆子骂的花,都快给骂哭了。 殷栖落走出来,周婆子的气焰才没那么嚣张了。 “小姐,奴婢也是想要帮白萤姑娘多分担一些,可是她说话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