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不轻,殷云杰踉跄了下,半晌没缓过来。 “父亲……?” 果然,母亲说得没错,周姨娘就是个狐狸精! “滚回你的院子里去思过!这件事再提,我打折你的腿!”殷奎山冷冷道。 殷云杰笑了,笑得有些惨,“我从小父亲就不喜欢我,做什么都不喜欢。这些年我不回府,是不是正和父亲的意?这个女人,父亲早晚会看清她的真面目,最好到时候不要后悔你今天踹的我这一脚!”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殷奎山眼底阴晴不定。 转头看向地上的周姨娘,“还不起来,这些个下人,你自己看着处置吧。” 也没有过多的安慰,殷奎山说完,摸了摸殷云城的脑袋,忽然想起殷云杰这么大的时候,一双清澈的眼睛总是欢喜的盯着他,叫着父亲。 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 周姨娘被人从地上扶起,是她最衷心伺候的奴婢环儿。 刚刚也是环儿及时将殷奎山叫来的。 危机已过,但是她的手还是抖着的,刚刚老爷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只是不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而责备处罚自己。 这种偏爱,她以前会觉得欢喜。但现在,她只觉得冷。因为她感觉那不是爱,只是他的尊严作祟。 殷云杰大闹周姨娘院子的事不胫而走。 殷栖落猜到了结局。 殷奎山不会为了苏听晚处置周姨娘。 但她意外的是,第二日,府中传出苏听晚诞下小小少爷,要被抬姨娘了。 大概是出于对殷云浩的愧疚吧。 殷栖落今日不用去思宅,师父走之前留话,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不用每日都去了。 她下午的时候要去趟奉亲王府。 上午嘛,也确实有件事要去做。 她拿上准备好的药包,往相府的书房而去。 到书房前的时候,殷奎山应该还有一刻钟下朝回到书房。 此时四下无人,她推门进去。 站在原地四处看了一圈,没去思宅的时候,觉得书房很大,很喜欢藏书如此多的地方。但现在,她已经没了兴趣,更想要尽快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书案上是一些奏折,书籍,没什么特别的。 她转到书架边上,上面有些像是刚动过,她便不再看,而去寻找灰尘积压多的地方。 忽然在高处要仰头才能看到的书架上方,有一个一臂之长的黑长匣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翘脚取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有一把小锁。 “大少爷今日比老爷下朝早啊……” 外面的声音是管家。 殷栖落心头一紧,听到外面声音又进了些,“父亲被陛下留下有事商谈,比我晚一些回来,让我先来书房等着。” “老奴来院子里收拾下花草,大少爷先进去吧,马上叫人送茶进去。” 声音越来越近,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四目相对。 殷栖落站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似是准备出去。 殷云浩深沉的视线看过来,似有猜忌,“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冷淡,高高在上。 殷栖落神色平静道,“听闻父亲最近腿寒犯了,做了些药包泡脚用,可以缓解腿疼。” “本以为这个时间父亲回来了,便送来书房,见外面没人,打算放下就走。” 说得流畅,但殷云浩一脸不信。他越过殷栖落,走到书案旁,看到上面的药包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不过又马上凝住视线,看向殷栖落。 殷栖落不明所以,但对方的眼神像极了赐婚圣旨那日,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的样子。 “你最近总去思宅?” 像是转移话题。 “去跟着师父学习。”她不卑不亢。 殷云浩端着嫡长子的架子,加上眉眼间有几分像殷奎山,架子也端的几分像。 “学的如何?” 殷栖落想了下,“可以治病救人。” 殷云浩回身走了几步,忽然袖间掉出一张宣纸。 他低头看了眼没动,倒是吩咐道,“帮我捡起来。” 殷栖落心里道了句毛病,还是将宣纸从地上捡起,散在地上的是一副画像。 一个大圆脸的壮汉。 她指尖一顿,只是一顿,便不显山漏水的递了过去。 “你认识此人吗?”殷云浩在殷栖落脸上没寻到什么端倪,开口问道。 殷栖落似是努力回想,然后摇头。 “你之前来书房的时候应该见过他。”殷云浩提醒。 殷栖落还是摇头,断然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看得殷云浩蹙眉,将画收起。他并不信,因为画上的人,被寻到的时候只剩一口气,嘴里最后说的是,“二小姐……” 殷栖落被盯得不适,问道,“此人是父亲的手下?” 正在这时,外面有脚步声停在门前,是书房护卫,跟着殷奎山同来,站在了外面。 殷奎山推门进来,见到书房里的二人,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显然是在问殷栖落的。 “之前听祖母说父亲腿疼,做了些药包给父亲泡脚,应该是管用的。”殷栖落乖巧说道。 无论在柳千惠面前多张牙舞爪,但在殷奎山面前,她还是审时度势的收敛了利爪。 殷奎山低头,眉心紧缩,又是那种透过她看什么人表情。 “父亲,今日朝堂上的事,我有话要同您说。” 殷云浩开口,隔断了殷奎山的视线。 殷奎山才冷淡道,“有心了,你去吧。” 殷栖落出了书房的门,手心里还都是汗。 因为殷云浩,他怀疑她。 果然是因为那个壮汉,没有被除掉,而变成了祸患。 不管如何,都要防着殷云浩了。 随后她想到刚刚黑匣子里看到的东西,是一副娘亲的画像,画中娘很年轻,甚至比她小时候记忆中的还要年轻许多。 她和娘亲的眼睛十分相像。 黑匣子还有一样东西,雾隐山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