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疼,只是冷。 她诚惶诚恐,抬头以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过去,“父亲为何如此动怒?” 那一抹鲜红,将人衬得更加楚楚可怜。 殷奎山这一次却不为所动,冷声问道,“谁准许你独自出城的?每日出府已经与城中大家闺秀不同,你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出了城?” 殷栖落只是浑身颤抖,她咬唇不语。 “说话!我看这相府是容不下你了,你的心思野得很,想嫁翊王?睿王?还是宣王?” 殷栖落垂下的头缓缓抬起,“女儿出城是去寻药,偶然得知一个方子对父亲的腿疾好,便想将药材寻来……” 她似是满腹委屈,一双湿润的眼睛终于泪珠滚落。 殷奎山愣了下,嘴里更狠绝的话没说出口。 这个女儿,似乎除了第一次挨鞭子倔强之外,每一次见到自己都是在讨好。 尤其她的脸……若不是逼迫他自己狠心,刚刚那一砚台在怒火上也不会丢出去。 心底里有一丝丝后悔。 “女儿知道父亲是担心我在外受了欺负,今日也是入城之后,才知道女儿的鲁莽竟然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女儿的清誉事小,要是害得长姐也受牵连就不好了,都是女儿的错……” 殷栖落一番话,即说了动静闹大对相府并没好处,还恰如其分的认了错。 殷奎山当然知道大家闺秀被绑,是断然不能声张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吩咐,柳千惠就已经慌的将事情闹开了。 现在细想,他眸色渐沉,的确不像是一家主母平日的作风。 再看殷栖落,又有了些愧疚。几年未曾关怀过的女儿,是他之前成见太深,才会觉得她心怀目的吗? “好了!”他声音缓和了,但还是沉着,“你和翊王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全都知道翊王带着殷家二小姐出城,还是隔夜才归。 殷栖落道,“翊王殿下出城查案,顺带着让女儿一起去寻药,并无事发生。” “可城中并不是这么传的……” “人言可畏,女儿害怕……”眼看着殷奎山怒气又起,殷栖落泫然若泣。 殷奎山蹙眉,她果真没有存了攀附翊王的心思? “父亲若不然,寻门亲事将女儿嫁了吧,普通人家做个妻就好,这样没了那些风言风语,再不会让相府因为女儿受连累了。” 殷栖落扬起晶亮的眼睛,真的不能再真。 她心里明镜,殷奎山是不会这么做的。养大了的棋子,若是嫁给了个普通人,那就成了废棋。 果不其然,殷奎山愣了下,之前怀疑的神色消散,冷声道,“你才及笄婚事着什么急。” “那些风言风语你不用管,为父会处理。” 是啊,殷锡兰和太子殿下做出那种勾当都被压下去了,这点风言风语对她这个父亲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府中,哪里也别去了……” 殷奎山话音刚落,就听管家通报。 “老爷,思宅的青峰先生和青瓷先生来了。” 殷奎山愣住,自然知道此二人在凰城的影响,思仲先门下的两大弟子登门,这还从未出现在哪个府宅过。 “请进来。” 殷奎山警告地看了殷栖落一眼,猜到人是为她来的,让她不要乱说话。 殷栖落擦了眼泪,规矩地站到一旁。 “见过丞相。” 二人一身青衫,身上清冷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对殷奎山行礼,即保留了文人风骨,也不失礼仪。 “给二位先生看坐。” 殷奎山笑着道,脸色和气,不似刚刚面对殷栖落那般阴沉。 青峰坐下之后看了眼殷栖落,转头对殷奎山道,“小师妹出城寻药的事,师父也知道了,对城中的流言担心,让在下来探望。” 殷栖落接收到殷奎山的视线,赶紧道,“多谢师兄关心,我没事,不过是些谣言。” “那就好。”青峰道,“师父说,若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他关门弟子的身上,决不轻饶。” 殷奎山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青峰接着说道,“土匪绑了小师妹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却是虚构的。当初相府是怎么相信的,可有什么土匪的来信?” 殷奎山才明白,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脸色顿时不善。 殷栖落却压着心里的感动,师兄之前说不让自己受委屈,原来是真的。 “自然是有书信。”殷奎山说着愣了下,是啊,这书信是怎么回事? 青峰点了点头,“相爷最好还是查一下,别是有人故意要害相府。” 最后落在相府上,但谁都心知肚明,真正要害的人是谁。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青峰看了青瓷一眼。 青瓷放下茶盏,对殷奎山道,“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件事。” 她清凛的嗓音,似是丝竹绕梁般的雅律,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相爷的五公子很有读书的潜质,我很喜欢那个孩子,已经为他授课了一段时间,今日前来,是想正式将殷衡收做弟子。” 青瓷并没有弟子,即便许多权贵想要将孩子送去,都被拒绝了。 殷奎山意外之后,神色变得复杂。 殷栖落察觉到,他似乎周身气息变冷,他并不想衡儿做青瓷的弟子。 换句话说,他不希望衡儿有出息。 “其实我的长子文采卓然,更适合……” “令公子已经入仕了,不合适。” “本相的四子,也是天资聪颖。”殷奎山压着心里的情绪。 殷栖落使了大劲儿才忍住没冷笑,就殷云城?那也算是天资聪颖?看来是没得人选了,二子殷云杰花花公子凰城皆知,三子虽然本分好学,但也已经入仕了。 数来数去,就是不想让这天大的好事落在殷衡的身上。 殷奎山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喜这个儿子?比喜欢她更甚? 青瓷只是淡淡地看着殷奎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