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冷斥一声,“不要上前!” 大家才慢慢冷静下来。 “原本今日也是要给你们发赈灾粮的,煮了的部分就算在里面,其余的另外发放。” 秦沧月说道,随后让亲卫留下一人,将赈灾粮按照人头下发下去。 然后拟了一份供述状纸,说的是以粮换田的事。 问有谁愿意在上面画押,众人沉默了一瞬,随后在场的村民纷纷应和,说自己愿意在上面画押。 拿着状纸前往下个村子的时候,殷栖落显得很沉默。 秦沧月问道,“可是见不惯这样的场面?” “我在相府里过得凄惨,但和在天灾面前的百姓相比,也好了许多。” 殷栖落淡淡道,他们被压缩的,是生存的空间,是做人的尊严。 秦沧月看了眼外面的农田,“等到了下一季,秧苗重新插入田里,便会有新的生机到来,百姓们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看天吃饭。” 殷栖落没接话。 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衡儿过得如何。 师父和师姐应该能好好照看他吧。 下一个村落,离得并不算远。 但和之前那个村落相比,看起来似是凄冷很多。 田里一个人都见不到,村口也没有人。 殷栖落下了马车,一行人往里面走,发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隔着矮墙,看到院子里,似乎也没什么人。 “看来都逃荒去了。” 秦沧月道,“之前的村子应该算是周围比较富庶的,家里有些余粮,便能撑得久一些。” “可是一路上也没看到灾民,都去了哪里呢?” 既然是逃荒,应该从樊城出来的路上就能看到不少的,他们这次出来,却是一个都没见到。 “只能说有人比咱们的速度快了很多。”秦沧月沉声道,“回去吧。” 今日怕是再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进城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没有了那些樊城各地的官员,守卫也较他们之前进城的时候松懈了许多。 灾民们得到了安置,有认识殷栖落一行人的,对他们千恩万谢。 栓子也让他娘带着,给殷栖落道歉。 进城之后,他们还是回了陈府。 陈府没摆酒席,也无人相邀。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各自回了院子。 夜里的时候,一直未出现的千山,悄悄进了陈府。 “查得怎么样?” 秦沧月泡在浴桶里,热气之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属下找到了流民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座废弃的矿山里面。”千山一直没跟着他们,就是为了先一步来探查。 “他们的胆子倒是不小。” 秦沧月冷哼一声,有这本事,怎么不用在匪寇身上? 明日,他倒要再看看陈州牧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翌日。 一早,秦沧月饶有兴致地将陈州牧叫来,“这几日忙得,都没有和陈大人一起用过早饭。” 陈州牧笑脸迎人,心中打鼓,翊王殿下又转了性子? 来了三天,这张脸阴晴不定的,这会儿是看开了,踢不动樊城这块铁板? 想到这,整个人放松下来,脊背也挺直了,“殿下兢兢业业,是下官的楷模。” 秦沧月淡淡笑了下,“吃吧,吃完了本王还要带陈大人去个地方。” 陈州牧愣了下,心里咚地敲了声响鼓,随后暗自摇头,不可能,这几日他的人都跟着他们,行踪尽在掌握,不可能被发现什么。 秦沧月看着陈州牧脸色急速的转换一圈,又笑着拿起筷子,“殿下请。” 二人吃了早饭,那边殷栖落也收拾好了。 一行人出了陈府,直接奔向城门的方向。 陈大人试探道,“殿下,咱们今日是去探望灾民?” “算是吧。” 殷栖落今日也骑着马,总感觉秦沧月看起来胸有成竹,不似出城看灾民这么简单。 他发现了什么? 出了城,灾民经过两夜的休整,已经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但秦沧月带头,并没有在城门口停下。 “殿下,咱们究竟是要去哪里?” 秦沧月看了眼陈州牧,和陈州牧带着的一众衙役,淡淡笑道,“跟着本王走就是了。” 殷栖落策马在他身侧,有了些许猜测,难道他已经找到了灾民了! 眼看着离城已经有一个时辰的距离,随后从官道拐向了一个小路。 秦沧月回头,看到陈州牧的脸色唰地变了。 “陈大人知道本王要去哪里了?” 陈州牧额头上瞬间冒出汗来,“下官真的不知殿下要做什么,只不过这条路去的地方,下官还是知道的。” “这里通向一个废弃矿场,不知道殿下去那里做什么?” 秦沧月淡淡一笑,“既然陈州牧不知道,那便随本王一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州牧眉骨突起,圆滑的笑脸迎人时不显,此时阴沉下来,神色几分骇人。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 之后的行程,很安静,只能听到马蹄声和树林里唰唰的风声伴着鸟虫鸣声。 殷栖落在秦沧月身侧驾马,他月白色的衣角随着风扬起,英俊的侧颜松弛,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心里也松弛了些。 看来事情真的已经有了转机。 “殿下,再往前就是矿山了!那里经久未修,恐有坍塌的危险,您金尊玉贵,还是小心些。”陈州牧神色透着隐隐不安。 秦沧月不以为意道,“陈大人不必担心,本王自是不会到矿里去……” 说话间,转过一个弯路口,眼前豁然开朗。 曾经的矿山,一应设施俱全,门口是瞭望的烽火台,还有矿工搭建的居所。 只不过现在荒废,一切都是陈旧的。 陈州牧看着不远处的矿山口,脸色沉了又沉。 “陈大人是在想,矿山口的守卫去哪里了?还是在想,怎么矿山口还好好的在那呢?怎么没有被炸毁呢?”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