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奎山面色一沉,但奈何对方身份尊贵,他往后撤了一步。 “上轿。” 宫中嬷嬷扬声道。 殷锡兰抓住红绸一断,蒲扇后的脸,阴森难测。 她大婚,红绸的另一端不是夫君。 多么大的侮辱! 都是殷栖落,她竟然敢,竟然敢将她的名声放在脚下踩踏! 迟早,她要她加倍奉还! 殷栖落一直静静地站在并不显眼的地方,但奈何,柳千惠和殷锡兰恶毒的眼神,都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她。 接亲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相府的人进了府门,外面的百姓声音大了些。 “这殷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厉害……” “太子妃……呵,也不过如此。” “殷家还有三个女儿没出嫁呢,谁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说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殷栖落走在最后面,隐约是都听到了。 低头走进府里,后面府门关上,她感觉有人在前面停着,发现殷奎山和柳千惠,几个姨娘都没进去。 她正起疑的功夫,忽然啪的一巴掌落在脸上。 殷奎山这一巴掌使了很大的力气,将殷栖落头扇的偏了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 她噙起一抹笑,眼中冰冷地转过头,“为什么要打我?” 殷奎山刚才受辱,全都算在了殷栖落头上。 他眼睛瞪圆,像是要凸出来,“你怎么敢如此败坏相府?” 殷栖落觉得十分好笑,“败坏相府名声的,难道不是和太子在皇家寺庙私会被撞破的殷锡兰?” “母亲和父亲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我自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不管外面是怎么传起来的,都和我没关系!” 柳千惠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不是你?难道还是我或者是老夫人传的?!” 众人大惊。 外面的传言不但是真的,而且老夫人竟然还知道。 殷栖落冷笑了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许那日还有其他人呢?” “比如,宣王殿下?” 众人再次瞠目结舌。 尤其兰姨娘,脸上震惊掩盖不住。原本她还觉得大小姐命好,能嫁给太子殿下,现在看,原来竟是这样得来的太子妃之位。 周姨娘阴冷笑着,“相府嫡女都做出这种事,却唯独打了我的女儿一顿板子,真是可笑。” 殷奎山看着越发疯魔的周姨娘,冷声道,“是谁放她出来的?” 柳千惠赶紧让人把周姨娘带了下去。 她原本是要让死对头好好目睹,她的女儿是怎么风光出嫁的。没想到…… 殷奎山阴沉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殷栖落身上,“你说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殷栖落看着这群人,越发觉得好笑,“找不到散播谣言的人,便要强行说是我吗?这几日我一直陪着祖母,没出过府门。” 她沉声道,“祖母的身体在入秋之前需要好好调养。” 殷奎山半信半疑。 他扫了眼在场的人,都是府里的姨娘和小辈,下人早被赶到了远处。 “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一句,我拔了他的舌头,人逐出府去,听到没有?” “知道了。” 众人不敢多问半句。 殷栖落脸上疼痛未消,冷冷的视线落在殷奎山身上,“女儿今日还要去祖母那里,先告退了。” 殷奎山一口气顶在胸口。 柳千惠手指握得咯吱咯吱响,小贱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兰儿的名声都被她毁了,她也别再想要什么好名声! 阴冷的视线像是毒蛇一般,紧随在殷栖落身后。 安馨园。 殷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两日外面发生过的事。 一大早喝了殷锡兰递的茶,祖孙二人好好道别了一番,此时还在伤感。 殷栖落来的时候,殷老太太赶紧问外面的情况。 “长姐已经上了花轿,被太子殿下接进宫里去了。” 殷老夫人笑了,“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殷栖落知道祖母的心事,便是之前在皇家寺庙撞到的事。 所以她让安婆子小心些,别让外面的事传进来。 她给祖母调养身体,现在最不能激动。 “祖母,您的身体还要再调养两日,就算是这个冬天是个寒冬也不怕了。”殷栖落转移了话题。 她将消息放给杨太傅的时候,就知道会给祖母带来打击。祖母一心为殷家,一辈子都是为了殷家而活,若知道此时相府的名声已经被败坏成了这样,说不准得有多上火。 殷老太太笑着拍了拍殷栖落的小手,“你最心疼祖母了。” 殷栖落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说实话,祖母的身体调养只要是入深秋之前都可以,是她利用了祖母。 …… 太子大婚的仪仗入了宫,浩浩荡荡的又入了东宫。 殷锡兰坐在东宫的主殿里,等着太子到来。 直到入了夜,太子才喝得醉醺醺的进来。 一把挥掉了殷锡兰遮脸的蒲扇,“残花败柳,还遮什么面?你连穿着衣服都是多余!在本宫这装清纯……” 难听至极的话,像是刀子,一刀刀插在殷锡兰胸口。 她眼眶瞬间红了,紧紧盯着近在咫尺,无比绝情的脸,死死咬住牙关。 “别忘了,是太子殿下强迫的我!”如果没有那次强迫,她不会在大婚之前…… 秦沧轵冷笑一声,“即便本宫那时没有强迫你,难道之后传出本宫要迎娶凨荇郡主做太子妃之后,你不曾想过要用这一招?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庶妹一样!” 殷锡兰心中一片冰冷,一天的委屈,愤怒,还有恨意顷刻爆发。 “殿下既然如此看不起我,何必不废了这桩亲事!” 秦沧轵面目阴鸷,“因为你有个好爹啊,得到相府的支持,再加上本宫舅舅的侯府,本宫才能稳坐太子之位!” “不然你以为什么,难道是本宫爱看你这张虚假的脸?” 他俯身,在殷锡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