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封李氏就痛恨别人算计,对柳千惠心生怨怼。但慑于两府现在的关系,才隐忍不发,站在同一战线上。 但是现在,那股怒意又被挑唆起来。 “侯夫人不要听她瞎说。”柳千惠见到封李氏变了脸色,赶紧岔开道,“什么迷药,休要污蔑太子和太子妃!” 关注点已经从御赐之物上挪开。 就在殷栖落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听到殷锡兰冷笑道,“妹妹你为了自救,这种挑拨离间的话都说得出来,是觉得在场的哪个是任你摆布的傻子?” 她这话,将封李氏的怒火再次点燃。 “摁下去!” 一声怒斥吩咐下去。 宫人开始用力。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翊王殿下,这里是太子妃的寝宫,不能硬闯!” 外面,宫婢拦不住,也追不上秦沧月的脚步,只能跟在后面焦急呼喊。 片刻之后,秦沧月大步迈进了殿内。 一眼落在殷栖落和她膝下的碎瓷片上,墨色的眼紧缩了下。 “松开。” 不容抗拒的低沉声,让宫人下意识地收回手。 殷栖落肩上的力道松开,听到秦沧月声音的瞬间,就像是忽然间有了靠山。 “翊王殿下这是做什么?擅闯本太子妃的寝宫,是不是太不懂礼数了?” 殷锡兰记恨的抬眸,语气凛冽。她就不明白了,殷栖落那小贱人有什么好,值得翊王如此待她? “敢问太子妃如此对待本王要迎娶之人,又是什么礼数?”秦沧月声音冰冷,毫无从前与人为善,笑面相对的风度。 殷栖落心中咯噔一下,传言要娶她,原来是认真的。 封李氏显然没想到翊王会亲自为个小庶女出头,又想到李家在朝堂上受到的弹劾和罢官。 这才明白侯爷为何这样生气,原来竟是翊王搞的鬼? 忍不住咬牙道,“只是教殷二小姐一些规矩,翊王殿下何故要发难太子妃?” 秦沧月原本视线都懒得看封李氏,此时冷眼瞥过,“侯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封擎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被弹劾了,现在大理寺正去侯府拿人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封李氏骤然变了脸色,狠狠的瞪了秦沧月和殷栖落一眼之后,从殿内匆匆离去,连招呼都没和座上的太子妃打一声。 殷栖落是知道秦沧月的手腕的,只是现在有些担心,他为了自己,是不是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这雷厉风行的报复速度,超出了她的预期。 原本,她是打算徐徐图之的。 此时的殷锡兰面色铁青,一身的富贵打扮,也压制不住她越发阴郁起来的神色。 “人,本王现在就带走了。”秦沧月丝毫不放在眼里,“再有下次,本王就想去找太子皇兄和父皇讨个说法了。” 说完,宽大的手掌握住了纤细的手腕。 殷栖落正感慨于男人的气魄时,忽然被温柔的握住手,怔愣之间,被带出了大殿。身后阴郁的目光,逐渐被她抛在脑后。 出了东宫,二人才慢下脚步。 殷栖落红着脸将手抽回来,“殿下怎么知道我在东宫?” “梦鱼。” 震惊地看了梦鱼一眼,见她在身后低头跟着,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 她猜,宫中应该也有秦沧月的眼线,梦鱼将消息传递出去,他才会来得这么及时。 秦沧月忽然站住,转过身,看着殷栖落良久。 “怎么了?” 殷栖落心惊了下,又不解问道。 秦沧月眼神里淡淡隐忍和失望,“你在遇险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将本王搬出来用一用?” “啊?”她不大懂。 “本王说要娶你,不是假的。”秦沧月强调。 殷栖落蹙眉,她看出来了。可她之前说的,不做人妾室也不是假的…… 秦沧月见她逃避不答,沉着步子往外走。 在出宫的宫道上,瀛皇宫殿的宫人追了上来。 “翊王殿下,陛下说,您的请求他答应了,也希望殿下能信守承诺。”大太监乐呵呵地传着圣上旨意。 “多谢父皇。” 殷栖落不明所以,但见到秦沧月的肩膀松弛了下。 来时独乘相府一辆马车,回去的时候也是如此。 秦沧月将她送到宫门口,便与她分别。 临别前道了句,“回府等消息。” 她懵懵的,不知道要等什么消息。 “你家主子一直这样吗?”殷栖落发现,之前自己对于翊王的了解实在是太片面了。 梦鱼笑了下,“殿下他一直很特别。” 殷栖落挑眉,是挺……特别的。 有惊无险地回到相府,想着殷锡兰和柳千惠现在应该要气死了吧? 今日差点就又栽在她们手里。 是时候做一些反击了。 让安定侯府和相府之间也不是那么稳固。 夜里。她让阿昭将相府筹划太子杀吏部侍郎的消息,暗中传给了宣王。 可想而知,宣王必定兴奋得一夜都睡不着,想着该怎么核实,然后利用这件事打击太子和丞相府之间的关系。 这夜,她还让阿昭做了一件事,就是加大殷奎山书房熏香里的‘加料’,吸的时间久了,便会让人产生错觉的香料。 之前西小院做法的事,包括做法后柳千惠就病倒的事,在相府里闹得人心惶惶。 殷奎山面上不说,心里定也在犯嘀咕。 这个时候她加些猛料,说不定能探听到一些什么。 只不过,这迷香要先侵入他的身体,让他夜夜梦到亏心事,亏心人,直到有一日稍微受到刺激,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殷栖落在徐徐图之这两件事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宫中的圣旨。 一个府宅的庶女,能两次接到圣旨,也是凰朝第一人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殷家二小姐殷栖落聪慧贤淑……陛下特赐相府嫡次女身份,封裕和县主,赐婚翊王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