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转换了神色,变得幽怨。 “上次给小娘做法,后来发生了种种怪事,我觉得小娘的死有蹊跷。”她说着,发觉殷奎山的面色果然变了。 她继续道,“当时母亲直接昏倒,十分奇怪……”顿了下,她坚定道,“所以我想要追查小娘的死因。” “希望父亲也能支持。” “女儿日后一定会尽心帮助父亲……” 这算是给殷奎山的筹码,而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殷奎山的同意,只是虚晃一招而已。 殷奎山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因为她怀疑的人是柳千惠而不是他。 “父亲?” 殷奎山被叫回了神,眼神慌了一瞬,躲开了殷栖落的视线。 随后干咳一声,“不过是一场法事,子虚乌有的事,你莫要放在心里。” 他话这么说,摁在腿上的手加大了力道,那天夜里,他分明也见到了云溪…… 脸色越发地绷不住,随后胡乱打发道,“但你若有所怀疑,为父会先让人去查。” 殷栖落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恨意,她以为自己能压制得很好,但看到殷奎山这副无耻的脸,她咬牙道,“女儿觉得若是母亲真和小娘的死有关,大概也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那日母亲晕倒得有些奇怪……” 与预想中一样,殷奎山慌了。 “胡说什么!你不过是通过一场法事怀疑你小娘死有蹊跷,但怎么可以肆意污蔑一家主母?” 冷斥过后道,“下去吧,我有些头疼。” 殷栖落垂眸敛下冷意,出了书房。 但站在门外,她没有直接离开。 她听到书房里,殷奎山似是起身时撞倒了什么东西。 之后是搬了梯子上去的声音。 她壮着胆子,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看到殷奎山正在够一个黑匣子。 原本以为是那个放了娘亲画像和令牌的匣子,谁知道他从更隐秘的地方,取出另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他小心地打开,似是检查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又放了回去。 殷栖落怕被发现,不敢再看。 但是那个东西,勾起了她的好奇,里面是什么?让殷奎山藏得如此隐秘? 入夜。 大概是秋天到了,风凉且大,吹得院中的梧桐叶子掉落。 相府里黑漆漆一片,两道黑色身影出现在相府书房。 殷栖落和阿昭在外面好不容易等到殷奎山离开了书房,回去休息了。 她推门进入,阿昭在外面防风。然后她借助微弱的光登上书架,几番查找,才摸到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可刚到手中还没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听到外面阿昭发出的暗号声。 有人来了。 若是殷奎山去而折返,万一是为了这个东西……她下次想要找到就难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用微弱的火信子,将书架上的书点燃,纸遇火,瞬间就燃了起来,加上原本书架干燥,屋子里很快就起了火势。 不到一刻钟,便是红彤彤的一片。 殷栖落在阿昭的帮助下脱身,回西小院的路上,躲避着赶去救火的家丁。 幸好有惊无险,她们回到西小院无人发现。 而书房的火势,持续了大半夜。 “父亲,您没事吧?” 殷云浩看着被烧了一半的书房,心里隐隐不安。 这书房,从他小时候就常来,后来大了,也常在这与父亲商议大事。对于父亲来说,在书房的时间,比在其他地方加起来都多。 看着父亲在废墟里翻找什么,他忍不住上前询问道。 殷奎山僵了下,目光落在一处,被残页压着的黑盒子上。 他蹲下,将东西扒拉出来,盒子已经烧了一半,里面只有烧黑了的纸屑。 看着纸屑,他松了口气。 还好,都烧没了。 蹲了一会儿,站起来的时候神色猛然一凛,不对,那么多封书信,怎么会在盒子里就剩下这些? 难道是被烧坏了盒子,被风卷走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一个猜想。 “父亲,您不要太过伤怀,儿子会将这里还原成原来的样子的。”殷云浩不明所以,还在安慰着。 殷奎山终于转头看了一眼,神色一时间沧桑了许多。 “走吧。” 不管怎么样,已经都烧了。 烧了也好,这样就能永远都不被人发现了。 忽地他脚步一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是女子衣服上的珠链。 他白天的时候,在殷栖落的身上看到过。 猛然想起她离开之后,自己曾查看过!难道?! 殷云浩眼见着父亲面色大变,觉得父亲今夜着实是奇怪,但也不敢打扰。 “去将你二妹叫来!” 殷云浩看了眼天色,天边刚露鱼肚白,为何…… 随后看到父亲手中的东西,神色一凛。 难道这女子的东西,是殷栖落的? 一时心里即狐疑又兴奋,还有丝不可思议。 殷栖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书房纵火? 不管如何,先将人带来给父亲才是。 西小院,只有阿昭先醒了,她要照顾殷衡洗漱,然后吃早饭,去思宅。 刚刚自己洗了一把脸,就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出门一看,竟是殷云浩又带人来了。 顿时脸色不快的走过去。 “将殷栖落叫出来。” “小姐还没醒。”她冷淡道。 殷云浩被噎了下,视线却不自觉落在她下巴上没擦干的水滴上。思绪不知道怎么的,就飘到了那日夜里,他追查刺客时,闯入她房中看到的情形。 她很白,皮肤光洁无暇…… 此前,他还从未见过女子半裸的样子…… 忽然发觉自己愣神在想的东西,殷云浩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叫起来,父亲有事要问她。” 语气不容置喙,只是不再看阿昭。 阿昭蹙眉,转身进了殷栖落的房间。 屋子里。 殷栖落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殷云浩来,她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