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月眼底仿佛有浓墨重彩划过,他嘴角抿着,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这个回答,他有点满意。 两人分开之后,殷栖落走在路上还在回忆男人刚刚的每个表情动作,心中一会儿紧张乱跳,一会儿又兀自摇头。 白萤见到自家小姐如此,陪在身后,跟着忍不住摇头。 小姐和翊王殿下,她看着都觉得,那是有什么萌芽的状态,两人偏都抻着,看着就让人着急。 可没经历过感情的她哪里知道,这种朦胧感,最能牵扯一个人的心了。 皇家驿站里,萧鹤宇喝着汤药,随行侍女进来回话,“昨夜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没几个月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背叛齐国的细作,落得今日的下场也是他们活该。”萧鹤宇漫不经心道,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了下,一道寒芒闪过。 侍女出去之前,他道,“关注相府的动向。” “是。” 翌日。 殷栖落被叫到了思宅。 思老要她一起入宫。 殷栖落奇怪问道,“师父不是已经不为人诊治了吗?”她猜测道,“难道是陛下病了?” 思仲先看着青峰收拾药箱,道,“是太皇太后。” 殷栖落这才想起,前一阵去避暑的太后回宫了。不过她记得太后身体硬朗,这次师父入宫,应该也不是因为什么大病。 出思宅的时候,宫中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跟着师父一起上了马车。 “进宫之后,你就跟着多看,其余的事情交给为师。” “知道了。” 对于皇宫她已经很熟悉了,悄悄看了眼师父,师父看起来比她还要从容,昂首阔步,身姿可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样子。 尤其那步子,轻又稳,像是个得道高人。 她收回目光,想着前世和太后的交集。 大概就是做了睿王正妃之后,有一次太后寿辰,她跟着道寿春宫去请安。 不过匆匆一面,她也没多大的印象。 路上遇到宫人,大概是因为有地位高的太监引路,宫人都低头回避在旁,等着他们先通过。 寿春宫外,引路的太监进去禀报。 殷栖落听到宫人称他是薛大监。 此人四十左右,其貌不扬,目光温和无害。但是他就算弯腰走在宫里,似也有种身份颇高的感觉。 “太后请思老和殷小姐入内。” 片刻之后,薛大监出来通传道。 殷栖落跟在师父身后走了进去。 太后的宫殿里很凉爽,入了深秋,还开着窗户。 屏风之外,十来个宫人低头候着。绕过屏风,里面有个伺候的默默,正在软塌旁,给太后递过茶水。 殷栖落一眼就瞧见,那茶水似是冷的。 “老夫见过太后。” “小女殷栖落给太皇太后请安。”殷栖落在师父之后恭敬道。 她刚刚飞快瞧了一眼,榻上的老人家慈眉善目,与瀛皇无一处相似。太后脸色泛红,像是发热的潮红,嘴唇也红润,若是乍一看,还以为是气色好。 不过按照医者来看,这气色,便有些不大对劲。 “仲先和哀家倒是客气起来了。” 这一声仲先,把殷栖落的思绪拉了回来,压下心中的诧异,才没探究地抬眼去看。 思仲先笑起来,脸上几道褶子,“老夫有幸和太后相交一场,但宫中该守得规矩还是要守的。” “你就会逗哀家开心。陛下都拿你没办法,你在哀家跟前倒守起规矩了。” 太后也跟着笑道,那神色,就是在同多年未见的老友说话一般。 殷栖落偷偷听着,才知道,原来师父和太后竟然是旧日相识之人。 “陛下要老夫入仕,老夫一把年纪了,吃不了辛苦喽。日后,都是小辈们替老夫闯荡了。” 思仲先说完,太后的目光转向了殷栖落。 “你的这个关门弟子收的,哀家还未回都城,就听说了她不少的事。” 殷栖落守着规矩不抬头。 “今日看来,这胆子也不似那么大啊。”太后声音带着笑意。 “太后威仪,小女不敢放肆。” 殷栖落诚恳的拍马屁。 思仲先跟着笑道,“平日里的确不是这样的。” “马上就是翊王妃了,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太后吩咐,殷栖落顺从地抬起脑袋。 赞叹的声音传来,“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翊王是有福分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思仲先说要为太后诊脉。 太后手腕上搭上一条丝巾之后,思仲先上前。 殷栖落第一次见师父给别人看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注意着师父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师父撤回手,问道,“太后近来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夜里睡觉也容易出汗,白天像是身体里有火气?” 太后叹了口气,“从避暑山庄回来之后就这样,太医也看了不少,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说是火气旺盛,需要调养。” 思仲先点头,“的确是虚火旺,不过还要加上虚不受补,那些方子多少都有些问题,才会这么久都没调养好。” “太后放心,老夫开一方子,照着喝几日,身体就有好转了。” 说完,看了眼大开的窗户,“日后就不要开着了,出汗多了若吹了风,就容易染上风寒。” 伺候的嬷嬷赶紧去将窗户关上了。 之后殷栖落退了出去,师父和太后在殿内说话。 她站在院子里没一会儿,看到廊下一处适合坐着欣赏风景,便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寿春宫的景致很好。有些地方与别处不同,大概是从太后避暑山庄复刻过来的。 “这么巧,竟然在这能碰到未来的翊王妃……” 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传来。 殷栖落惊得站起身,转身看到宣王从廊下的另一边走来。 他只身一人,她赶紧环顾四周,或许太后喜欢清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