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心里紧了下。 心思回转间,她猜到了殷奎山为什么这么做了。 宣王即将倒台,他恨极了自己和秦沧月,手里攥着她的秘密,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想必已经将最开始,破坏殷奎山计划的事情告诉了他。 殷奎山怒极之下,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 殷栖落冷笑,“既然做都做了,还躲在后面做什么。殷奎山,你今日想将本妃如何啊?” 沉冷的话语落地,有人从长廊拐角的一端走出。 殷奎山带着十多个护院,是殷栖落之前并未见过的,每个人的步伐和身上的杀气,不像是普通的护院。 梦鱼也感觉到了,顿时如临大敌。 殷奎山冷冰冰地眸子寒厉,紧绷的脸上阴沉,“没想到,本相十几年,竟然就养出你这个白眼狼!” 他的话音很重,让人感觉这背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今日必定要处置了殷栖落。 柳千惠嘴角阴毒的笑容更盛,“今日,就让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知道背叛相府的后果!” 殷栖落看着对自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女人,她淡淡撇开视线,落在殷奎山身上。 “你这话就说错了。殷奎山,本妃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心里知道!” “是白眼狼还是为母报仇,你心里没数吗?” 空气中忽然宁静的像是万物冻结。 转瞬竟飘起了细小的,零星的雪花。 殷奎山眸色一变,随即冷眼看向柳千惠,“你都说了什么?” 柳千惠一脸冤枉,她愤怒又恶狠狠地道,“我能说什么,我敢说什么?” 随即冲着殷栖落,“那小贱蹄子就是诈你呢!” 殷奎山也怒目看向殷栖落,“大逆不道,背叛相府,背叛本相!现在还敢胡言乱语!” “来人……” 梦鱼身形唰的挡在了殷栖落身前。 殷栖落却不紧不慢道,“证据我自然是有的,你授意柳千惠在我娘饭菜里加毒,又以殷衡的命要挟,让娘亲不得不吃下毒药。殷衡长大后,你又故技重施,在他的饭菜里加了同样的慢性毒药。” 她每说一个字,胸口都在滴血。 要论阴毒,殷奎山比柳千惠要阴毒百倍。 “我娘的骸骨我已经挖出来看过了,毒也提炼过了,谁都休想抵赖!” 她的话,让柳千惠和殷奎山的脸色再次大变。 府中的下人也都是哗然紧接着低头不敢再听。 虽然在场的都是柳千惠和殷奎山的亲信,但是他们听到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殷奎山手指颤抖,终于知晓,原来殷栖落假意对自己顺从,到之后她嫁给翊王,都是早有预谋的事情。 难怪,她那么坚持将殷衡带走!难怪,她对他似乎从未震惊的恭敬过!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 “本相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来人,将二小姐压下去,等病看好了,再送回翊王府!” 殷栖落眉心一蹙,殷奎山还真是胆大,这是想在相府软禁她? “我看谁敢!” 梦鱼赤手空拳,但气势不是一般家丁护卫可比的。 殷奎山身后的带刀侍卫唰的抽出利刃,寒光乍现,杀气毕露。 殷栖落心里一沉,她不能就这样涉险,也不想让梦鱼受伤。 “殷奎山,你猜本妃还知道什么?” 她盯着殷奎山的眼睛,从里面,她能看到殷奎山的警惕,愤怒,还有杀意。 更知道自己如果说了之后,他会更想要杀了自己。 但没有比这个更能拖延时间的了。 “小贱人又要故弄什么玄虚!”柳千惠红着脸,狠毒又焦急,“老爷,赶紧将她处置了!” “这里是相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传出的,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柳千惠着急的样子,让殷奎山脸色凛了起来。 他也动了杀机。 是啊,相府里对外可以有说辞,翊王就算和他翻脸又如何,他可是当朝丞相,况且他身后还有太子!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绑了!” 殷奎山一声令下,似乎根本不想听殷栖落说接下来的话。 殷栖落冷眼看着殷奎山,直接开口道,“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叔叔。” 她的话音似是融在了细碎的雪花里。 殷奎山浑身僵硬,视线猛地看向殷栖落。 “你……说什么?” 殷栖落冷笑一声,“你不是我的亲叔叔吗?我的父亲,便是殷家曾经的大少爷,殷奉年。” 这次震惊的不仅是殷奎山,还有柳千惠和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这件事,殷栖落也是在前两日才知道的。 她之前在祖母那听说了大伯的事之后,要了画像,并交给阿昭去打听。 谁能想到,就是那张画像,让她打听到,便是当年娘亲带上雾隐山的人。 而她,兜兜转转,身体里流的竟然是殷家的血。 难怪殷奎山那样自私自利的小人,会容忍她活着。不仅仅是拴住娘亲,还因为她的殷家人。 柳千惠不信的看向殷奎山,“这个小贱人说的,都是真的?” 殷奎山脸色白了又黑,他忽然一口否定道,“胡说什么?!你是我殷奎山的女儿!” 殷栖落冷笑一声,“是吗?你以为抹去了我亲生父亲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就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了吗?” “曾经,父亲才是有丞相之才的人,你为了抢他的位置,才将他害了吧!” “你书房里的黑匣子,你以为那日大火都烧了?” 说着,声音越发的冰冷。 “我告诉你,那些信都是证据。殷奎山,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不会在午夜梦回折磨你?” 殷奎山浑身一哆嗦。 他见鬼一样的看着殷栖落,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夜的大火,竟然真的是她放的,她竟然蛰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就为了今日揭穿他? 既然这样…… 他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