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奎山看着眼前的自供状书眼神绝望,他知道摁下手印之后,他就彻底完了。 相府也完了。 但是不认下,他怕是今日就要没命了。 在阴冷的目光注视下,颤颤巍巍的手指摁下了手印。 一代风光的丞相,此时忽然老了十几岁一样,浑身卸去了力气。 殷栖落将状书收好,冰冷的视线从殷奎山的脸上划过。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转身朝着秦沧月走去,一句话都不想再和身后那个卑鄙无耻,害了她双亲的仇人说。 今天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殷栖落走到秦沧月身边,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他的手。 “陪我去看看祖母吧。” 她声音低落,秦沧月心疼的点了点头。 相府突发变故,但因殷奎山早有准备,让各个院子里的人都不要出来,还派了人看守。 所以现在还没人知道,殷奎山此时的下场。 殷栖落去看祖母的路上,看到院子里的尸首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那些个家丁护院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之前的痕迹都消失的彻底,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祖母已经被送回了安馨园。 她进入房中,委屈秦沧月在外面等着自己。她有一些话要对祖母说。 殷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她看到殷栖落,仿佛转瞬老了许多的浑浊眸子亮了下。 眼中泪水蓄满,“落丫头,快到祖母这里来。” 殷栖落静静的走了过去。 “这些年,苦了你了。”殷老夫人得知了所有真相,对这个孙女满心愧疚。 刚刚一幕幕像是一场噩梦,现在还让她缓不过神来。 “祖母……”殷栖落沉甸甸的唤了一声,“今日之后,我就是殷家的罪人了。”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可能让相府颠覆,殷家的荣耀也将不复存在。 殷老夫人浑浊的眸子愣了下。 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浑浊之气,语气坚定,“从你太祖父那时开始,便教导殷家的后人要品德深厚,不得行宵小之行为,要做辅国贤臣。” “殷家若真要走到衰败的一日,也怪不得你。” 殷栖落心中的石头落地,祖母没有怪她。这个与她血脉相连,她的亲祖母,是全天下最明事理的人。 “祖母您好好养着身体。”她起身,“殷奎山不会对祖母怎么样的。” 走之前,忽然殷老夫人开口叫住了殷栖落。 “落丫头,你父……你叔父会怎么样?” 殷栖落没打算瞒着祖母,沉声道,“他所做的一切将会公之于众,该如何,就如他所言,有凰朝律法,有陛下裁断。” 殷老夫人靠在床围上的身体往后紧贴了下,似乎力不从心的往下滑了一寸。 殷栖落不忍心再看,转身出了房间。 门外,秦沧月见殷栖落出来,将一个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走吧。” 殷栖落出了相府大门,才发现,门外列队着王府的亲兵,兵器盔甲在身,整装待发。 她震惊的看向秦沧月,“如果刚才里面真发生了什么,殿下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踏平相府。”秦苍月语气平静。 殷栖落却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 相府外,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百姓其实早就看到了,但根本不敢从府门外经过。 今日的大动作,想必现在已经惊动了有些人。 …… 东宫。 秦沧轵听说了之后,兴奋的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正愁着最近秦沧月风头正盛,没有办法处理他呢,现在竟然就自己跳出来犯了错。 他匆匆收拾一番,准备去御前告状。 出门的时候撞见了殷锡兰,她扶着肚子,站在外面,宫人手里拎着食盒。 秦沧轵冷冷瞥了眼之后没什么感情道,“身子这么重,还到处走什么?” 殷锡兰脸色微白,面对冷言冷语,她更关心刚刚自己听到的话,“殿下说翊王带军围了相府可是真的?” 秦沧轵听后冷哼一声,“你那个相府,这次总算起到点作用!” 虽然不知道起因如何,但一个王爷敢在都城调用私兵,围得还是丞相的府邸,说出去是多令人震撼的事情。 父皇若是知道,定然当场怒将秦沧月拿下。 他说完,不顾殷锡兰的脸色,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殷锡兰身子不稳,被宫人扶住。 “我要回相府。”她六神无主,不知道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身边的宫人忙道,“太子妃不可啊,您要在宫中好好养胎。相府不会出事的……” 殷锡兰听到养胎两个字,眸色一紧。 是啊,她还要诞下太子的子嗣,只有诞下子嗣,她和相府才有翻身的机会。 “你派人去给本妃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打听到了马上回来禀报。” 她手心里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扶住肚子。 一定要生个皇子! 绝对不允许有意外! 御书房。 瀛皇满目的不可置信,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荒唐事。 “你说,翊王带亲兵围了相府?” “是的父皇。”秦沧轵道,“很多人都亲眼所见,都城的百姓都看到了。” 瀛皇还是不信,除非疯了,不然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父皇若是不信,叫人一查便知。” 就在秦沧轵的话音刚落,外面通传的太监匆匆走进来,“陛下,翊王殿下外面求见。” 瀛皇怔住。 秦沧轵冷笑,他的动作倒是快。 “让他进来!”瀛皇声音冰冷,虽然不信,但事出必有因,隐约间,他开始警惕起来。 秦沧月走进御书房,直接将手中供状呈上。 “父皇,今日儿臣入宫,只为一件事。” 他声音沉静,掷地有声,“当朝丞相殷奎山草菅人命,为官十七年,结党营私,暗中培植羽翼,图谋不轨。” 今日,他所呈上的不只有殷栖落拿到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