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轵虽然不齿也厌恶相府,但在紧要关头,他还没傻到将相府弃之不顾。 秦沧月淡淡道,“我所言之事全都在供状之中,只要父皇看了,便知道真假。” 大太监已经从秦沧月手中接过了供状,递到了瀛皇手中。 瀛皇迟疑的目光看向秦沧月,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是他失望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上。 沉甸甸的供状,后面还跟着呈上来一个匣子,半敞开的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供状里面的证据。 秦沧轵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忍不住开口阻止道,“父皇!您还是先问问五皇弟为何将相府给带私兵围了吧!” “若无旨意动用私兵,可是大罪!” 秦沧月冷眸转过去,冰冷的看向秦沧轵,“太子皇兄的消息倒是灵通。” “今日围了相府也别无他法,丞相要用王妃要挟,为了救下王妃,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没想到,救王妃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了相府的秘闻。父皇,关于这件事,在另一张有丞相亲自画押的自供状书上。” 秦沧轵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沧月。 他说的难道都是真的?竟然能如此笃定,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慌乱! 瀛皇终于翻开了眼前供状,他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变了。 秦沧轵也跟着紧张的看过去。 “父皇……” “胆大包天!”龙檀木书案被拍得震天响,瀛皇恼怒的看向秦沧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些的?” 探究的视线冰冷,秦沧月心中早有准备。 “儿臣自从察觉了丞相的野心之后,便在暗中去查了。”他道,“若说时间的话,应该是从儿臣进入大理寺之后。” 瀛皇显然不信,冷笑一声,“你动作倒是迅速。” 秦沧轵看父皇的表情,知道刚刚秦沧月所言都是真的。 他惶恐道,“父皇,那丞相真的是……” “丞相到底做了哪些事?” 若不是很重的罪责,应该还能有余地吧? 瀛皇看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 “你自己看!” 说完,将供状摔到秦沧轵跟前。 秦沧轵战战兢兢捡起来看,里面的内容让他心惊。丞相敛财数额,竟然能赶上国库一年的入账。 再说豢养私兵,暗中锻造武器。结党营私,草菅人命…… 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都像是为了谋反做准备!宣王和其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在,其中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事,也算是让他一颗心落地了。 秦沧月只是冷眼看了秦沧轵一眼,“父皇,这件事接下来,是不是交由大理寺查办?” 瀛皇抬眼,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这个儿子,忽然冷笑了声。 “还是交给宗人府吧。” 这个儿子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亮出了羽翼。看来他已经准备好了? 秦沧月也并不意外。 父皇对他的冷落和防备,他早些年就知道。 所以在殷栖落面前,他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只是,他的父皇是亲父皇,是真正的薄情之人。 “你去吧,朕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太子。”瀛皇冷声说道。 秦沧月离开的时候,看到秦沧轵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他不动声色的笑了下,蠢货就是蠢货,难道他还以为父皇能将查办殷奎山的事情交给他? 从御书房走出去不远,他定到秦沧轵喊了一声父皇,声音中有激动也有不满。 他猜,父皇是特意嘱咐秦沧轵,这件事让他不要插手。 还没走出去多远,迎面看到秦沧冥走来。 他步履匆匆,看到自己的时候,神色平淡的脸上,忽然变了一种神色。 是一种很复杂,让人很难看透的神色。 让他不由的想到,那一夜他看到的那一幕,之前不觉得,现在看到秦沧冥,才发现,那一幕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了他心里。 “五皇弟这么快就出宫了?” 秦沧冥听到了相府的事情,便匆匆进宫,看起来似乎是晚了一步。 秦沧月面无表情,冷声道,“父皇没有怪罪我的意思,留在宫中也无事。” 他顿了下,继而看着秦沧冥的脸道,“四皇兄是不是准备参与到夺嫡中来了?” 如此直白发问,秦沧冥看起来愣了下。 他接着道,“那现在应该赶快到御书房去,说不定能得一桩好差事。” 说完,直接抬步离开了。 秦沧冥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五皇弟。 所以也难怪,他前世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翊王获胜的消息。只是那时他只有一丝丝气息。 忽然胸口一痛,他弯了下腰。 所以,殷栖落,她是因为最后的胜者是秦苍月,所以才选择了他? 他扶着廊柱站了许久。 像是一个冰雕,僵硬过后又缓缓融化。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坚定的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皇位所在的方向。 是朝臣们跪拜的方向。 这一世,他不会再陷入那无谓的枷锁里,不会再做一个阴晴不定,只会让殷栖落害怕的太子。 他要做那个全天下位置最高的男人,做天下之主! 他比谁都知道,父皇其实对他是最为偏爱的。所以只要他想要,太子之位很容易就能到手中。 雪地里,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延伸到御书房的方向。 …… 夜里。 殷栖落坐在暖炉边上,迟迟没有上床去睡。 她在等秦沧月。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以前从未和他说过的事情,她打算向他坦白。 关于殷奎山,关于母亲,关于殷衡。 只是等到了深夜,还没见到秦沧月的影子。 后来熬不住,在梦鱼的劝慰下才上床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时知道秦沧月一夜未归,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早膳都顾不得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