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弈沉思了片刻,目光飘向一边,顾清若才留意到,原来不远处有一婆子正偷偷摸摸的望着这边,明显是在监视他们。 “那是谁?”顾清若问身边的桂嬷嬷。 桂嬷嬷眼角余光扫过去,也不打草惊蛇,低声道:“是李四家的,平日在厨房做事,这会儿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顾清若挑眉,冷笑一声:“一个厨房的帮佣,鬼鬼祟祟的跑到前院,哼……” 顾清若突然对着那边厉声呵斥,“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桂嬷嬷,去瞧瞧,莫不是府里出了小偷,来人……” “是,大小姐,我瞧着像是进了贼!” 桂嬷嬷立刻明白了顾清若的意思,冲上去,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抬腿狠狠踹了一脚,对方便是被踹了一个狗吃屎。 “哎哟……” 桂嬷嬷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连续的几脚踹在对方身上,一边喊着“来人啊……进贼了……抓贼……” 外头的家丁一听说进贼了,都不由分说的冲过来,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不要打……我是李四家的……我是李四家的……” 终于在对方的声声哀求中,家丁们住手了,眼中也透着疑惑,“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刚才好像说她是李四家的……”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那婆子抓起来,才看清楚,果然是李四家的。 “哟,真是李四家的?你怎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贼呢!” 桂嬷嬷跑过去,发出怪异的叫声,阴阳怪气道。 面对桂嬷嬷,李四家的婆子敢怒不敢言,她的确是鬼鬼祟祟的,那也是李玉瑶身边的李妈妈给了她好处,让她悄悄监视着顾清若和顾铭弈的,还让她在二人的饭菜里下药。 可惜,顾清若现在就吃小乔那死丫头做的菜,自己根本没机会下手,顾铭弈最近很得顾东芝的器重,也经常在外面应酬吃饭,更没机会下手了。 “我就是瞧着园子里的花好看,想偷偷摘一朵,又怕……被大小姐责骂,这才……没敢吱声……”李四家的婆子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既然不是贼,那就算了,桂嬷嬷,别耽误时间,走吧!”顾清若态度轻慢,完全没有误会别人的那种愧疚感。 李四家的婆子这会儿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白白的挨了一顿揍,怕是要在床上躺好几天了。 顾铭弈憋着笑,他知道顾清若就是故意让人揍了一顿李四家的婆子。 “妹妹下手倒是一点不留情。” “厨房的帮佣,你以为只是鬼鬼祟祟的监视我们这么简单,只怕咱们的吃食都有问题。” 听到这话,顾铭弈面色一冷,其实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敢吃厨房送来的饭菜,除了必要的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他也不担心,那么多人,李玉瑶不敢随便下手,其他时候,他宁愿装作烧钱的纨绔子弟去酒楼吃,也是怕被下毒。 “我一直有在看书,平阳侯世袭到父亲这一辈就结束了,也只有李姨娘和顾铭轩还在争这个空壳子,三个月后的科考,我打算参加。” 顾清若看了看顾铭弈,“你要走仕途?”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家中的铺子和庄子,即便交给我,我也不见得能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还有李姨娘在那里盯着,更何况,家里值钱的早就卖了,也没剩多少,我算着也就是一个庄子,和两间铺子,还不如寻常商户有底子。” 原来顾铭弈一直都很清楚家里的底子有多少。 顾清若摇曳着扇子,轻笑一声,“知道没多少,之前你还那样败家子。” 顾铭弈讥笑,“我败的,那也是我母亲的嫁妆,我宁愿败了,也不想便宜了李玉瑶……” 话说到一半,顾铭弈突然意识到,李玉瑶始终是顾清若的亲娘,哪怕顾清若如今记在杨氏的名下。 “看我做什么?你想对李玉瑶动手,只管做,我和她可没有任何关系。”顾清若轻描淡写道。 “你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凉薄?”顾铭弈不解。 “怎么?难道我还要对她感恩戴德不成?我与她本就不熟,如今刚见面,她厌弃我,两看相厌,我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讨好她,就当是陌生人好了。” 顾清若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顾铭弈,“你回去看书吧!不用陪着我,需要什么书,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寻来,你既然已经决定科举仕途,那定是也有了目标。” “若是可以,我宁愿外放做个县官,远离这平阳侯府。”顾铭弈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离开。 桂嬷嬷看着顾铭弈的背影,这才轻声说道:“大少爷整个人真的是变了很多,之前那混不吝的样子,老夫人也是操碎了心,最后也是恨铁不成钢。” “祖母若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又怎么会放任李玉瑶三番两次的害他,逼得他不得不自甘堕落,只求保命。” 顾清若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讥诮。 桂嬷嬷先是一愣,随后大概是听明白了顾清若的意思,面色一凝,再次看向顾铭弈。 说白了,老夫人也只是佛口蛇心,虚伪,哪里是真的想护着顾铭弈。 无论顾铭弈还是顾清若,都不过是老夫人巩固自己地位的一颗棋子罢了。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大街上被冲刷的格外干净,这会儿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蝶恋花坊刚开业不过几日,各种新鲜玩意儿吸引了不少顾客,有相约来逛逛的女客,也有特地来给心上人买礼物的男客,店里的小二正忙碌着介绍。 “大小姐,您来了……”掌柜的大壮看到桂嬷嬷和顾清若来了,连忙迎上去。 “大壮,忙吧?你媳妇儿呢?” 自从蝶恋花坊开业后,大壮的媳妇儿也来店里帮忙了,如果不是女儿和儿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