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天终于放晴了,街道上人来人往,仿佛是被憋了太久的笼中鸟,一下子都放飞了。 秦慕枫的身子日渐恢复,这天他正在院子里散步,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世子爷。”秦慕枫院子里的小厮走进来,轻声道,“世子爷,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信?”秦慕枫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接过信封拆开,在看到信里的内容时,眼神一颤,信上没有写什么特别的内容,特别的是写信给他的人居然是顾清若。 顾清若居然约他在君合茶楼单独见面。 秦慕枫以为自己和顾清若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以为顾清若一定很讨厌自己,却没想到顾清若会主动找自己。 “去备车。”秦慕枫面色无常,心却早就控制不住地飞出去了。 君合茶楼,顾清若坐在雅间靠窗户的位置,悠哉的品茶,目光落在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中。 一辆马车停在君合茶楼的门外,秦慕枫披着一件藏青色披风从马车上下来,进门之前,还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顾清若嘴角上扬,秦慕枫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 秦慕枫站在约定的雅间门外,他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敲了敲门,随后缓缓的推门而入。 入眼的就是坐在窗户边,慵懒惬意的喝茶的顾清若,她垂眸吹散了茶盏的茶沫,细细品了一口,抬眸看着秦慕枫,嘴角荡开一抹笑。 那笑容明艳如春日和煦的柔辉,有着三千红尘情系一身的风华绝代,只一眼,仿若是辗转了万年。 秦慕枫有些恍惚,记忆力,这样明媚的笑容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总以为自己可以忘却,却发现,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刻进了骨子了,扎了根。 “秦世子来了!” 顾清若一开口,将秦慕枫拉回了现实,她回到桌子边,示意秦慕枫坐下,一边为秦慕枫倒了一杯茶。 秦慕枫沉了沉心绪,缓缓坐下,捏着茶盏象征性的饮了一口。 “看起来,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顾清若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秦慕枫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急切的解释道:“那件事不是真的,与我无关,已经查明了,我根本不认识那老妪的女儿,更不要提对她女儿始乱终弃了……” “我知道,是秦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子秦慕松冒充你,在外面招摇撞骗惹下的祸端。”顾清若放下茶盏,指了指楼下戏台子,“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沉冤得雪了?” 今日的茶楼戏院宾客爆满,即便定下了新规矩,都要买票才能进来喝茶看戏,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宾客花钱进来看戏,只为了看一场高门深宅的丑闻秘史。 外头还有很多提前买了下一场票的人等着,这一出戏,这几日是每天轮回的表演三遍,甚至有人愿意花钱多看一遍。 君合戏院的生意,也衍生了“黄牛”这个行当,一些家贫的小孩,就会熬夜站在门外排队帮别人买票,赚几文钱辛苦费。 秦慕枫一直在养伤,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才有空看到戏台上的表演,面色有些难看,再看顾清若慵懒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这出戏,和顾清若脱不了关系。 戏文里的人设,换成了状元郎和状元郎的哥哥,而被骗财骗色的女子则是青楼花魁,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在影射秦慕枫和秦慕松。 此时戏台上正在表演状元郎的哥哥害怕东窗事发,因为和他相好的青楼女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他依仗着状元弟弟,攀上了一个财主女儿的亲事,他害怕一旦被对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会失去这大好的婚事。 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就下手勒死了青楼女,还伪装成青楼女自杀的假象。 秦慕枫自然也看懂了这出戏的内涵,大理寺目前为止,只查出是秦慕松假借他世子的身份,对那老妪的女儿始乱终弃,并不曾追查那女子的死因,可顾清若为什么要让人演这出戏? “为什么?”秦慕枫盯着顾清若,不明白顾清若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清若抬眸,对上秦慕枫那双不解的眸子,轻笑一声,“还以为秦国公府有多高尚清明,原来里面早就腐烂透了,嫡子与庶母私通,冒充世子在外面招摇撞骗,秦慕枫……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那老妪的女儿死得很蹊跷吗?” 秦慕枫捏着茶盏的手指一个发力,茶盏碎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咙,最后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秦慕枫连忙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目光赤红,“顾清若,你在报复我是不是?” 顾清若仿若没有看到秦慕枫吐血一样,继续刺激他:“听说国公爷身边的那位宋姨娘,还是琼华公主的表妹呢!呵呵……还真是应了那句,扒灰的扒灰,搞小姨子搞小姨子……” “顾清若!”秦慕枫咬着牙,绝望而狰狞的瞪着顾清若,“你今日约我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顾清若没说话,秦慕枫口中又用处一口鲜血,“顾清若,你恨我对不对?恨我当初不答应娶你……” “呵呵……”顾清若傲慢的睥睨着秦慕枫,“对啊,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偏要把你这矜贵的世子爷拉入泥泞,国公府里这么多肮脏事,你秦世子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所以……你用这出戏羞辱我,羞辱国公府……” 秦慕枫却笑了,笑容有些狰狞,“顾清若,你这么恨我,是忘不掉我吧?” 顾清若放下手中的茶盏,“秦慕枫,外面都说……是顾锦绣对你的一片赤诚,